李玄天那句近乎夢囈的提問，在空曠的寶庫中迴盪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。
林軒只是用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，平靜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後轉身，向著寶庫外走去。
那一眼，沒有輕蔑，沒有炫耀，甚至沒有任何情緒。卻像是在看一個無法理解自己言行的孩童。
“等等！”蒼師叔祖的聲音突然響起，帶著一絲急切，“守護者大人，按規矩，您有三次機會。這三樣東西……”
他的聲音頓了頓，似乎在斟酌用詞。
“實在是…不太合適。不如更換成那柄青玄古劍？或是九轉還魂丹？”
林軒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。他甚至沒有回頭，只是兩個字，清晰地傳了回來。
“不必。”
那不容置疑的語氣，讓蒼師叔祖後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。
“可是……”蒼師叔祖還想再勸。
“夠了。”李玄天沉聲道，“既然林守護已經選定，我等不必多言。”
他看著林軒的背影，心中五味雜陳。這一刻，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——真正的高人，往往能從廢銅爛鐵中淘出仙珍。
林軒拿著那三件“廢品”，平靜地走出了青銅巨門，身影消失在幽暗的通道中。
“嘎吱——嗡！”
巨門緩緩關閉，隔絕了內外。
寶庫中陷入死寂。
良久，蒼師叔祖才開口：“李小子，你真的相信他？”
“不是相信，是沒有選擇。”李玄天苦笑一聲，“師叔祖，您說，一個能讓凡鳥化神禽的人，會不識貨嗎？”
“可那三樣東西……”
“都是我們眼中的廢品和兇物。”李玄天打斷了他，“但在他眼中，或許另有價值。”
蒼師叔祖沉默片刻，忽然身形一閃，出現在那堆廢銅爛鐵前。他彎腰撿起林軒丟回去的那塊“古神木炭”，仔細端詳。
“老夫倒要看看，這破木炭有何玄機。”
磅礴的神念如潮水般湧出，一遍又一遍地掃過木炭。然而，除了堅硬一些，它就是一塊普通的木炭。
李玄天也走了過來，拿起那塊“乾涸的龍血石”。元嬰期的真火煅燒，神念寸寸探查，最終他頹然放下。
“什麼都沒有。”
“會不會……”蒼師叔祖的聲音有些不確定，“他真的只是在消遣我等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李玄天搖頭，“您忘了？他剛才拿起那三件東西時的表情。”
“什麼表情？”
“沒有表情。”李玄天深吸一口氣，“師叔祖，一個人可以偽裝興奮，可以偽裝滿意，但很難偽裝出那種……”
他停頓了一下，找尋合適的詞彙。
“那種理所當然的平靜。就像一個人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，沒有驚喜，因為本就該如此。”
蒼師叔祖怔住了。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他知道自己要什麼，也知道那些東西的真正價值。”李玄天的聲音越來越篤定，“我們看不出來，不代表不存在。”
“可是那九幽死卵……”
“三百年前，蕭太上長老為了它而死。”李玄天點頭，“但您想過沒有，為什麼他要冒九死一生的風險，從幽都裂隙中把它帶回來？”
蒼師叔祖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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