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錯。”
“第一次去賭場就大獲全勝?”
“確實。”
“確實……確實!”禾綏勃然大怒,一拍桌子,桌上撿了個木板就朝禾雲生拍來,“你個不孝子!你居然敢去樂通莊!”
“你爹我辛辛苦苦供你吃穿,你居然敢給我去樂通莊!你還要臉不要?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娘麼?”
禾雲生被砸的抱頭鼠竄:“爹,我還不是因為咱家太窮了!你不多嘴告訴我娘,我娘怎麼會知道!”
“還狡辯!你這是從哪學來的浪蕩習慣,給我去賭場!禾雲生,我看你是要翻天!”
禾晏默默地縮到屋中一角,好險好險,好險這個鍋讓禾雲生給背了。若是知道是她乾的,禾綏抽她,她不小心還手,把禾綏打傷了怎麼辦?那可真是“不孝女”了。
一陣雞飛狗跳,此事終於落下帷幕。
禾雲生到底是捱了一通揍,將這事給搪塞過去了。接下來,便是考量究竟給禾雲生選擇京城裡哪一家的學館。最好是選能兼顧武技,不能太差也不能太好,物以類聚人以群分,太好的學館都是富家子弟,難免讓禾雲生也沾染些不良習氣。
禾雲生坐在禾晏的屋子裡,拿桌上的小梳子敲燈臺,道:“選來選去也沒選好,真叫人頭疼。”
“本就不是一夜間就能決定的事。”禾晏瞥他一眼,“來日方長。”
禾雲生撇了撇嘴,“如今你見多識廣,你不知道京城哪家學館最好嗎?”
“我又不去學館,我知道什麼。”禾晏道,“賭館我倒是知道。”
禾雲生道:“那還真是小看你了!”
禾晏對他一笑:“多謝誇獎。”
想到今夜白白挨的那場揍,禾雲生又是一陣憋屈,扔下一句“我去餵馬”便離開了。
禾雲生離開後,青梅將梳洗的水盆端走,禾晏吹熄蠟燭,脫了鞋上床。
窗戶沒關,這樣的春夜,倒也不覺得冷,月光從窗外漫進來,溢了滿桌流光。她看著看著,便想到白日裡遇到的肖珏來。
她那時慌亂之下,只怕肖珏認出自己,便低下頭。可後來才回過神,她如今已經不再是那個“禾晏”,便是面對面,肖珏也認不出自己。何況當年,她還總是戴著面具。
上一次見到肖珏時,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那時候他還不如眼下這般冷冽淡漠,拒人於千里之外,是個傲氣卻散漫的慘綠少年。
京城最好的學館,叫賢昌館。如今大魏兩大名將,封雲將軍和飛鴻將軍,皆是出自於此。
算起來,她和肖珏,也只有一年的同窗之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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