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女將星

第265章 大結局(5)

六月初一,吉郡緊閉的城門終於開了。

兩千大魏兵士率先進城,同烏託兵投降。

歸德中郎將燕賀死後,剩下的燕家軍便如一盤散沙,對烏託人發動的幾次進攻,都應付不及。如今殘兵敗將,既無外援,投降是遲早的事。烏託人並未起疑心,城門邊上兩旁的烏託兵士,全都提著刀,嘲笑諷刺著大魏兵士的軟弱。

大魏兵馬的隊伍裡,禾晏藏在其中。她的臉被灰塵抹過,看不出原來的模樣,隨著兵馬的隊伍一同混在其中。

這兩千人,都是禾晏親自挑選的兩千人,其中大部分都是撫越軍,倒不是因為別的。燕家軍如今與她並未磨合,撫越軍裡同她已經一起作戰了一段時間,彼此都有默契,此番進城,十分危險,一點岔子都不能出。

燕賀死後,燕家軍裡能說得上話的,也就只有他的副將陳程了。道路的盡頭,烏託人將領沙吉特瞧著陳程上前,放聲大笑,只道:“大魏懦夫,不過如此!”

陳程低下頭,問:“我軍倘若盡數歸降於烏託,能否放我兵士一條生路?”

“當然,當然。”沙吉特生的壯碩,聞言嘲諷道:“既然歸降烏託,從此後,你們就是烏託人,我們不會對自己人動手!”

“那就請沙吉特大人開啟城門,接受我大魏降軍吧。”陳程回答。

沙吉特眼中精光一閃:“開啟城門是小事,不過那些降軍,得跟你們一樣,”他指了指兵隊,“卸下兵器,縛住雙手,這樣才行。”

他到底還是不信任大魏。

陳程道:“這沒有問題。”他道:“請容我派出一人回去,說明此事。”

沙吉特:“好!”

陳程走到一名兵士身邊,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,那兵士點了點頭,轉身朝城門走去,才走到一半,忽然間,有站在旁邊的烏託人突然搭弓射箭,一箭射穿了那回去傳令的小兵胸膛。

小兵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叫聲,就栽倒在地,不再動彈。陳程勃然大怒,“怎麼回事?不是說讓他回去傳令嗎!”

“你們如今已經是俘虜了,怎麼還敢跟我們提條件?”那舉著弓箭的烏託人語氣裡盡是不屑,“再多廢話,連你一塊兒殺!”

沙吉特笑眯眯的開口,“何必生氣,不過是一個普通兵士,再派一個人去不就得了?”

他們這般態度,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大魏兵士,禾晏心中暗道不好,還未來得及出聲提醒,一個燕家軍就猛地朝面前的烏託人撲過去,嘴裡喊道:“士可殺不可辱,跟他們拼了——”

禾晏心中暗歎一聲。

將領的作風,會影響整個兵隊的行事,燕賀直接悍勇,連帶著他手底下的兵也是如此,不可激將,如今這一下,先前的準備便統統做了無用功。

可那又如何?

眼前的兵士們已經和烏託人們交上手,他們進城之前,卸掉了身上的兵器,如今只能空手從對方手裡奪下刀刃。

慘烈而驚險。

禾晏一腳踢開正往自己眼前襲來的烏託人,反手搶過他手中的長刀,高聲喊道:“兒郎們,隨我來!”

……

雲淄城外的戰場,金戈鐵騎,血流漂杵。

城外的烏託士兵被打的抱頭鼠竄,狼狽異常。“殺將”之所以為“殺將”,“九旗營”之所以為“九旗營”,“南府兵”之所以為“南府兵”,就是因為與他們交過手的,大多都死在戰場。旁人只能從僥倖逃生的人嘴裡得知這隻隊伍是如何勇武無敵,但只有真正在疆場上正面相對時,才知道傳言不及十分之一。

千兵萬馬中,黑甲長劍的青年如從地獄爬出來收割性命的使者,劍鋒如他的目光一般冷靜漠然,如玉的姿容,帶來的是無盡的殺意。

而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。

他身後的那隻鐵騎,如他的盾,又似他的槍,令這隻軍隊看起來無法戰勝,令人望而生畏。

一人之兵,如狼如虎,如風如雨,如雷如霆,震震冥冥,天下皆驚。

這是至關重要的一仗,也是最後的攻城一戰,只要這場仗勝利,就能奪回雲淄,剩下的,不過是收拾殘局罷了。

但為了這一仗,肖珏與南府兵們,已經等待了多時。

雲淄的烏託人不肯開城門與南府兵相對,懼怕南府兵和九旗營的威名,想要提前內耗。他們在雲淄城裡,尚且有儲備,而在城外駐營的大魏兵馬,軍糧總有要吃完的一天。

肖珏日日令人擔著米糧從城外晃過,特意給暗中前來打探訊息的烏託人瞧見,一日兩日便罷了,天長日久,烏託人也會生疑,見大魏這頭米糧充足,士氣旺盛,不免心中驚疑畏怯,士氣衰退。

但這也不僅僅如此。

早在來雲淄之前,肖珏就已經在南府兵中,安排隨行了幾個能工巧匠,到了雲淄後,派兵與匠人們暗中挖通地道,通往雲淄城內。又讓人以強弩每日朝著城裡放石箭,騷擾烏託人,長此已久,烏託人日日提心吊膽,縱然首領下令不可出城,軍心也已有動搖。

將領之間鬥智,有時候不過就是比誰更沉得住氣,誰先坐不住,誰就輸了。

佔領雲淄的烏託人終究是中了肖珏的攻心之計,在這個清晨,出城與南府兵正面交手。

長久的準備,令這場戰役勝的順理成章。

數萬敵軍被俘虜,繳獲戰馬兵器無數,剩下一小部分烏託人倉皇逃走,不足為懼。

至此,雲淄大局已定。

南府兵們難得的在城中歡呼相慶,從春日到快秋日,近乎半年的時間,雖然瞧著輕鬆,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這其中日子難捱。雲淄近海,夜裡潮溼,許多士兵身上都起了紅色的疹子,一到夜裡,奇癢難耐。還有軍糧,早就不夠吃了,烏託人日日瞧見的那一擔白米,其實都是同一擔。

“終於可以回家了!”一名年紀稍小的南府兵咧嘴笑道:“雲淄這地方我是呆夠了,回京了!”

赤烏經過他身邊,正想訓斥兩句,話到嘴邊,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,反而跟著露出一抹笑容。

能活著回家,聽著就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。

營帳中,軍醫正在為主將療傷。

青年的中衣被褪到肩頭,前胸包著厚厚的布條。他既是右軍都督,自是烏託人所有的矛頭中心,明槍暗箭,到底是負了傷。只是黑甲掩住了他的傷口,也無人瞧見他流血,是以,旁人總是以為,封雲將軍,原是不會受傷的。

“都督這幾日不要做太厲害的動作了。”白鬍子的老軍醫提醒,“箭上雖然沒有傷及要害,但傷口也很深,最好多休養幾日,免得日後落下病根。”

肖珏將外袍拉上,蓋上了傷口,點頭道:“多謝。”

老軍醫剛退出去,外頭又有人進來,是飛奴,他手中拿著一封信,快步走來,神情是罕見的焦急,“少爺,吉郡那頭來信了。”

吉郡離雲淄遠,信傳過來的時候,已經過了些時日。上次收到吉郡那頭的信,是得知燕賀的死訊。九川已收捷報,吉郡沒了主將,禾晏率撫越軍前去相援。

這回這封信,當是禾晏到了吉郡之後的事了。

飛奴將信遞給肖珏,臉色難看。他雖沒有開啟信,但是從送信的人嘴裡,已經得知了那頭的訊息。

實在不能算是一個好訊息。

吉郡易守難攻,燕家軍如今又失去主將,軍心不穩,如若不盡快結束戰爭,拖下去只會對大魏不利。禾晏帶著兩千兵馬假意投降進城,企圖從城內攻破烏託人的兵陣,待城內亂起來時,趁機大開城門,讓撫越軍與剩下的燕家軍裡應外合,殺烏託人個措手不及。

計劃沒什麼問題,可惜的是,在執行計劃的時候,有一位燕家軍激不住烏託人挑釁,忍不住出手,計劃被打亂,禾晏率領的大魏士兵在城內與烏託人廝殺,雖最後大開城門,打贏這一仗,但禾晏身受重傷,情況非常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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