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長弓聽到陳興平的喊聲,二話不說抄起鐵鍬就往祖墳方向跑。
他身後跟著五個壯小夥,個個臉上沾滿黑灰,眼睛卻亮得嚇人。
大傢伙現在都知道,只有聽陳興平的話好好滅火,才有可能保住村子!
“挖!往深裡挖!”張長弓一鍬鏟進土裡,泥巴實在是太乾了,根本挖不動!
張長弓往手心啐了兩口唾沫,掄圓了膀子往下砸。
“艹!老子還不信挖不動你了!”
其他人也學著他的樣子,拿起鋤頭就開始挖地。
鋤頭鐵鍬與地面碰撞發出\"鐺鐺\"的悶響,大傢伙拼了命的挖隔離帶,也顧不得即將蔓延過來的熊熊烈火。
陳興平沒閒著,他帶著幾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人爬上祖墳周圍的松樹。
“他媽的,樹皮都被燒燙了!”
大壯的手一摸在樹上,就被燙了個大泡。
但是現在大傢伙也顧不得這點小傷了,咬著牙往上攀。
樹頂的火星子被風一吹就往村裡飄,像一群發光的蝗蟲。
可怕!
這副場景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嚇人!
“砍斷這根枝子!”陳興平對樹下的鄧通喊道,同時掄起斧頭往碗口粗的樹枝上砍。
每砍一下,就有火星子簌簌往下掉,落在他的肩膀上,燒出一個個小黑點。
燙著人有點痛,陳興平也不是啥金剛之軀,還好有衣服擋著,不然他說不定也被燒傷了!
鄧通在樹下急得直跺腳:“興平哥,小心點!”
他看見陳興平的褲腳已經著了火,趕緊抓起一桶水往上潑。
水淋在陳興平身上,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滴,分不清是汗水還是井水。
涼快,這一桶水潑下來,陳興平感覺自己就跟活過來了一樣。
西南角的火勢越來越猛,熱浪烤得人睜不開眼。
陳興平從樹上跳下來,落地時一個踉蹌,被鄧通扶住才沒摔倒。
“不行,這樣太慢了。”陳興平抹了把臉,手上的水泡破了,疼得他直抽氣。
他看了下週圍,突然看到祖墳旁邊堆著幾捆稻草,是去年上墳時剩下的。
“有辦法了!”陳興平衝過去扯開稻草,“把這些浸溼,圍在祖墳周圍!”
幾個婦女立刻提著水桶跑來,把稻草澆得透溼。
陳興平帶著人把溼稻草沿著祖墳邊緣鋪開,形成一道潮溼的屏障。
剛鋪完,一陣狂風捲著火舌就撲了過來,溼稻草被烤得\"滋滋\"作響,冒起濃密的白煙,但火焰終究沒能越過這道防線。
防住了,暫時將火給防住了!
“管用!”張長弓興奮地大喊,手上的鋤頭就沒停下來過。
他帶著人在祖墳外圍挖出了一條兩尺寬的溝,現在正往溝裡灌水。
陳興平卻顧不上高興,他看見火勢開始往東邊轉移,那邊是村裡的糧倉和牲口棚。
“鄧通,帶十個人去東邊!把牲口都趕出來!”
他自己則帶人往火勢最猛的北面跑,那裡隔離帶還沒完全砍出來。
錢向東正帶著一群老漢在砍灌木,老人家的胳膊都掄不動了,還在咬牙堅持。
“錢叔,您歇會兒!”陳興平接過錢向東手裡的斧頭,發現斧柄上沾著血,錢向東的手掌已經磨破了。
“不能歇啊。”錢向東喘著粗氣說道,“火要是燒過來,全村就完了。”
陳興平沒說話,掄起斧頭就往灌木叢砍。
“快,趁火勢還沒蔓延過來之前,把灌木給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