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趙亞平遲疑道:\"興平,你會?\"
陳興平搖了搖頭,“不會,但是我看著不是很難。”
陳興平也不知道怎麼解釋,於是他拿起圖紙,指著其中一個部件:“這是液壓傳動裝置,透過油壓控制機械臂運動,對嗎?”
伊萬諾夫瞪大眼睛:“你...你怎麼知道?”
陳興平沒有回答,而是繼續分析:“這個部位的密封圈需要特殊材料,普通橡膠承受不了高壓...還有這裡,齒輪組需要預先潤滑...”
蘇聯專家的表情從驚訝變成驚喜:“完全正確!陳,你簡直是個天才!”
趙亞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陳興平的手腕:“興平!要不你跟著伊萬諾夫學吧,要是能幫廠裡渡過這個難關,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...…”
“我可以試試。”陳興平沉穩地說,“但需要伊萬諾夫同志詳細指導。”
陳興平是真的不會。
機械廠的裝置都挺複雜的。
他要認真學,才能學會。
要不是他上一世學過一些機械方面的知識,恐怕也學不會怎麼安裝。
但是在伊萬諾夫的指導下,他學得還挺快的。
接下來的三天,病房變成了臨時教室。
第四天清晨,機械廠的卡車運來了幾個關鍵部件。
工人們在病房外的空地上搭起簡易工棚,陳興平按照伊萬諾夫的指導開始實操。
“不對,這個軸承應該先加熱再安裝...…”伊萬諾夫坐在輪椅上指揮,突然劇烈咳嗽起來。
陳興平連忙放下工具:“要不你休息會吧。”
“不,時間緊迫。”伊萬諾夫擦掉嘴角的血絲,“陳,你已經掌握了八成要領。剩下的...咳咳...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。”
趙亞平匆匆趕來,臉色比前幾天更加憔悴:“興平,剛接到電話,客戶下週就要來驗收...…”
陳興平看著未完成的部件,又看看病容滿面的伊萬諾夫,深吸一口氣:“趙廠長,給我五天時間。但需要全廠技術工都聽我指揮。”
趙亞平激動得聲音發顫:“好!全廠上下都聽你調遣!”
現在再請一個專家根本不可能,趙亞平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陳興平身上!
第五天清晨,機械廠車間裡瀰漫著機油和金屬的氣息。
陳興平站在那臺龐大的蘇聯裝置前,身後是二十多名神情忐忑的技術工人。
陽光從高窗斜射進來,在冰冷的鋼鐵表面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“各位師傅,”陳興平拍了拍身旁的圖紙架,“咱們分三步走。何師傅帶一組負責底座安裝,李師傅帶二組處理傳動系統,我帶三組攻堅液壓裝置。”
老技工何秋叼著菸斗,眯眼打量那些泛著冷光的進口零件:“興平,這洋玩意兒跟咱平時修的機器可不一樣...…”
“何叔放心。”陳興平拿起一個標著俄文的液壓閥,“您看這上面的刻度,跟咱廠裡遊標卡尺一個原理。”說著,他熟練地轉動調節螺栓,金屬部件發出精準的咔嗒聲。
工人們驚訝地交換眼神。小李忍不住問:“興平哥,你咋懂這些?”
陳興平笑了笑:“伊萬諾夫同志教得。”
安裝工作正式開始。車間裡很快響起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和電動工具的嗡鳴。
陳興平穿梭在各組之間,時而俯身調整齒輪間隙,時而指導工人辨認俄文標識。
“這個密封圈必須用氟橡膠的!”他突然攔住正要安裝普通墊圈的小李,“普通橡膠承受不了20兆帕的壓力,會爆裂。”
小李嚇得一哆嗦:“可、可倉庫說這是最後一批...”
“我去找趙廠長。”陳興平抹了把汗,正要轉身,卻見何秋神秘兮兮地從工具箱底層掏出個油紙包:“小子,看看這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