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突然傳來轟鳴。
蘇默猛地坐起，床頭銅鈴被帶得叮噹作響。
震動從地底傳來，青磚縫裡的灰塵簌簌往下掉，連案上的青瓷茶盞都晃出了水痕。
他扒著窗欞往外看，只見玉虛宮前殿方向騰起滾滾煙塵，幾株合抱粗的古松攔腰折斷，露出白生生的斷茬。
“三師兄他們......”他攥緊了床沿。
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，機械音裡帶著點冷峭：“目標人物姜乾陷入被動，當前危機等級：橙色。
建議宿主保持低調，避免成為遷怒物件。“
蘇默望著銅鏡裡自己蒼白的臉，突然咳嗽起來。
他屈指摳了摳舌根，喉間立刻泛起腥甜——這是原主留下的“舊疾”，咳嗽時帶血最能取信於人。
他扶著案几踉蹌兩步，故意碰倒了藥碗，褐色藥汁在青磚上暈開，像灘乾涸的血。
“十師弟！”
門被撞開的瞬間，蘇默剛好扶住桌角，指尖深深掐進木縫裡。
他抬頭，看見個灰衣小弟子扶著門框喘氣，臉上沾著草屑：“前、前山崩了！
三師兄被魔猿拍飛了十丈遠，現在還在吐血......“
“快......快扶我去看看。”蘇默踉蹌著要往外走，卻被小弟子慌忙攔住：“您這身子哪能去？
剛才山神老龜都顯了形，在雲頭看了半日呢！“
“山神？”蘇默瞳孔微縮。
他記得原主記憶裡，崑崙山山神老龜曾受元始天尊恩惠，平時總縮在山腹裡睡覺，輕易不露面。
話音未落，窗外掠過一道青影。
偏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進來個穿粗布麻衣的老者。
他額角有道深痕，像龜甲的紋路，渾濁的眼睛卻亮得驚人，掃過蘇默時，連燭火都晃了晃。
“小友這病......”老者搬了條木凳坐下，聲音像砂紙擦過石頭，“可還撐得住？”
蘇默後背沁出冷汗。
他能感覺到老者的神識像根細針，正往他識海里鑽。
系統在這時彈出提示：“檢測到準聖境神識掃描，建議偽裝神魂不穩。”他立刻捂住太陽穴，指縫間滲出冷汗：“老丈見諒......我這舊疾一犯，神魂就像浸在冰水裡，疼得厲害......”
老者的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指尖，又掃過地上的藥汁。
他忽然伸手按在蘇默腕間，枯瘦的手指剛觸到脈搏，蘇默便渾身劇震，像被雷劈了似的往後縮：“疼！”
“罷了。”老者收回手，站起身時，衣襬掃過地面，帶起一陣風。
他走到門口又頓住，背對著蘇默道：“崑崙山的土，養得活聰明的苗子。”
門“咔嗒”一聲關上後，蘇默癱坐在床沿。
他摸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，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：“檢測到準聖境生物’崑崙山山神·玄龜‘，危險等級：安全。
宿主偽裝成功，獲得穩健值+50。“
“50？”他盯著突然漲到150的穩健值，忽然笑了。
這老龜看似試探，倒成了送穩健值的。
日頭西斜時，前殿傳來喧譁。
蘇默扒著窗縫往外看，正見姜乾被兩個弟子架著往偏殿走。
他道袍破了半邊，胸口印著個焦黑的掌印，嘴角還掛著血，平日裡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髮髻散了，幾縷亂髮黏在蒼白的臉上。
經過他窗前時，姜乾突然轉頭，紅腫的眼睛裡像淬了毒。
“十師弟好手段。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，“裝病裝得連師尊都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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