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中子看著小白,眼中首次露出了一絲讚許:“資質平平,然心志之堅,遠勝常人,可嘉。”
話音剛落,一陣響亮的掌聲突兀地響起。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蘇默正滿面春風地為自己的徒弟鼓掌,他環視四周,朗聲笑道:“諸位師兄弟都看到了,我這劣徒,不過金丹修為,資質也屬尋常。但在我隱仙閣的教化之下,尚能臨危不亂,穩中求進,最終憑藉自身意志闖關成功。由此可見,我隱仙閣教化之道,還是頗有可取之處的嘛!”
他這番話,明著是誇讚小白,實則是在回應之前所有人對他和隱仙閣的質疑。
你笑我弟子修為低?
可他心性過關了。
你笑我本人表現差?
可我能教出心性堅定的弟子。
一套組合拳下來,竟讓許多原本想看笑話的人一時語塞。
姜乾的臉已經黑如鍋底。
他忍無可忍,悄然捏了個法訣,一道微弱的仙力裹挾著他的聲音,直接傳入了雲中子的耳中:“師叔!蘇默巧言令色,蠱惑人心!他私聚妖眾,已成氣候,今日又借考核為自己張目,其心可誅!此等門中隱患,若不及時查處,恐成大禍啊!”
這一次,是神念傳音,只有雲中子一人能聽到。
雲中子正在品評下一位弟子的表現,聽到這傳音,動作微微一頓。
他不動聲色地抬眼,冷冽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劍光,直刺姜乾。
姜乾心中一凜,卻依舊強撐著
就在雲中子眼中神光閃爍,似乎真的準備發問之際,他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身旁記錄考核全程的水鏡法寶。
法寶之上,一行行由天道符文自動生成的資料清晰無比。
其中關於蘇默的那一欄赫然寫著:“入陣者:蘇默。考核過程:心緒波動正常,靈力軌跡雖有紊亂,但全程無任何外力介入跡象,判定為個人真實表現。”
而關於小白的那一欄,旁邊則有一個特殊的標註:“經‘同心印’勘驗,確認其與蘇默為師徒關係,乃親授弟子,非掛名之流。”
這“同心印”是玉虛宮防止弟子在收徒上弄虛作假的秘法,無法偽造。
看到這兩條記錄,雲中子眼中閃爍的厲色緩緩隱去。
他收回目光,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淡漠,同樣以神念傳音回敬姜乾:“考核,以修為與心性為準。水鏡記錄,天道為證,蘇默與那名弟子並無異常。至於他建閣之事,自有掌教師伯論斷,非我職權。姜乾,管好你自己的心。”
最後那句話,已帶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。
姜乾如遭雷擊,面色瞬間變得鐵青。
他怎麼也想不通,自己的指控句句屬實,為何雲中子竟會看到“無異常”的記錄?
難道是法寶出錯了?
這絕無可能!
他百思不得其解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考核繼續,心中憋屈得幾乎要吐血。
考核結束,塵埃落定。
蘇默帶著疲憊但總算過關的小白,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,不急不緩地向自己的隱仙閣走去。
剛一離開眾人的視線,他腦海中便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。
【叮!
宿主成功完成高度偽裝,在闡教高層(雲中子)面前維持了“庸才”人設,有效規避了高層人物的過度關注,穩健值+150!】
蘇默嘴角微微翹起。
他抬頭望向玉虛宮最深處,那裡是元始天尊常年閉關的麒麟崖,雲霧縹緲,聖威浩蕩。
他心中低語:“師尊啊師尊,您若知道,您眼中這個不成器的弟子,如今已是金仙巔峰,只差臨門一腳便能證道太乙,一身九轉玄功更是藏得如此之深,不知屆時是會讚我一句‘心思縝密’,還是會怒我一聲‘欺師瞞上’呢?”
一陣香風拂過,青鸞的身影在他身邊悄然凝聚。
她依舊是一身青衣,神色清冷,彙報道:“主人,火鴉傳回訊息,南荒之地的白骨老祖,在上次被您重創後,已宣佈閉關療傷,百年內不會出世。南荒妖族如今群龍無首,暫時平靜下來了。”
蘇默聞言,發出一聲輕笑,眼中的光芒卻愈發深邃。
“靜?”他搖了搖頭,目光掃過遠處人影綽綽的論道臺方向,“好戲,才剛剛開始。”
話音未落,一名身著白衣的執事弟子匆匆趕來,遠遠看到蘇默,便高聲喊道:“蘇默師兄請留步!”
蘇默停下腳步,淡然地看著他。
那名弟子跑到近前,恭敬地遞上一枚玉簡,說道:“奉掌教法旨,三日之後,於玉虛論道臺召開論道大會,所有二代、三代弟子皆須參加。此為法旨,請師兄過目。”
蘇默接過玉簡,神識一掃,內容與那弟子所言無異。
他心中微微一動,剛剛才結束了對“術”的考核,馬上又要開始對“道”的拷問了嗎?
這倒是有些意思。
他收起玉簡,對那名弟子點了點頭:“知道了,我必準時到場。”
待那弟子走後,青鸞在一旁輕聲問:“主人,又是何事?”
蘇默將玉簡隨手拋了拋,”
一場剛剛落幕的實力偽裝,一場即將開始的論道風波。
蘇默知道,在這盤以天地為棋盤的大棋局中,他這顆看似無足輕重的棋子,即將被推到更顯眼的位置。
而他,也早已為此做好了準備。
畢竟,真正的獵手,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