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被找了出來,被罵的狗血淋頭。
“王宗師加油!!!”
有人高喊,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跟著喊了起來。
此刻,比拼的就是意志力,看劉福會不會露出破綻,王如是又能否找到那一線生機。
只要給王如是一個機會,側身躲過一擊,調整位置,這次比拼,未必沒有轉機。
眾人眾志成城,呼聲在雨幕中化作洪流,竟然隱隱使得雨霧蒸騰,白煙驟起,宛若神蹟。
卻不想此刻的王如是壓力大到爆炸。
他的確在尋找破綻,卻不是眾人所想的側身躲閃,而是死死盯著老爺子的腰間,希望能在漫天劍光之中找到一個機會。
不是這擊。
不是這擊。
這擊也不是。
他整個人汗如雨下,手中的子午鴛鴦鉞幾乎要脫力,卻還是緊緊盯著老爺子的右腰之處,尋找破綻,這想法幾乎已經成了執念,化作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。
不是。不是。
還是不是!!!
破綻為什麼還不出來?!!
他有些要陷入瘋狂了,額頭上青筋暴起,雙目中佈滿血絲。
就在他幾乎絕望之時,忽然,他捕捉到了一個空隙,老爺子的右腰暴露在了劍光之外,頓時心中狂喜!
而後,在眾人注視中,他抬起了右腿!
一記側踢!
目標,直指老爺子的右側腰腹!
“……”
“砰!”
一聲悶響。
王如是眼神中喜悅幾乎要溢位來,踢中了!!!
可當他抬起頭,面對他的,卻是老爺子略帶些戲謔的目光。
為什麼?!
王如是懵了。
為什麼對面沒有倒下?
甚至就是吃痛都沒有?!
就在他分神的間隙,老爺子右手中的單鋒劍已經隨著手臂的滑動劃出了一條銀色弧線,斬在了他的胸口。
“噗呲!”
鮮血飆漸。
緊接著,老爺子左手向下一刺,王如是唯一支撐的左腿無法躲閃,直接被扎中,在劇痛中倒地,鮮血飆漸。
“暗疾……你暗疾為何不在那了……”
倒在地上的王如是開口,說的話卻讓老爺子目光冷然。
“你怎麼知道是暗疾,不是命門?”
當年他敗在對面之手,便是交手途中,被對面抓住機會猛攻三處暗疾之一的右腰,最後不敵,喋血落敗。
“……”
王如是驚恐的看著老爺子手中的雙劍:
“你不能……不能殺我……當年我未曾殺你……”
“誰和你說的我暗疾的事情?”
老爺子立在雨中,眼神和雨水一樣冰冷,居高臨下地看向王自如。
“是徐誠毅!是徐誠毅找到我,說你們師門已有安排,你必須落敗,師門方可立足!怪不得我,真怪不得我!!!”
他開口,已經不顧什麼面子,剛剛老爺子一路走來,除了開頭的孟千秋,其餘之人,無不一刀斃命。
他怕了,他是王宗師,在第三湖府地位至高無上,他還沒活夠。
“你不能殺我,我是宗師!殺第三湖府宗師者,與第三湖府不死不休!!!”
他恐懼地大喊,聲音,傳到了下方。
“你不懂。”
老爺子搖搖頭:
“你轉頭,看看下方的人。”
王如是疑惑無比,卻只能照做,他低下頭,透過透明的擂臺看向下方圍觀的眾人。
鄙夷,冷漠,竊竊私語,期待著下一個人登場,眾人神態各異,一雙雙帶著厭棄的眼睛掃向擂臺,不止是望向老爺子,也同時望向他。
“這麼多年了,你還是沒懂這個湖府。”
老爺子低聲開口,手中單峰劍揮舞,挑斷了陷入絕望的王如是的手筋腳筋。
而後,轉身準備離去。
“殺……殺了我吧……”
王如是面若死灰,在看到眾人表情之後,他改了主意。
但老爺子已經登階離去。
王如是已經死了,一如當年的劉福。
這裡是第三湖府。
這裡容不下不是第三湖府的武師,也容不下弱者。
緊接著。
第十八武館,第十九武館,第二十武館……
地面上眾人的吶喊助威聲越來越大。
直至最後的第一武館的宗師出場,那聲音已經大到了巔峰,撼動了整個第三湖府。
近乎所有人都在聲嘶力竭地怒吼,吼到脖子上青筋暴起,吼到雙目通紅。
他們只希望,那道白袍身影能夠倒地。
但最後,隨著第一武館宗師在絕望中死去。
震天的吶喊聲忽然就停了下來。
瀟瀟雨幕中。
地上眾人,只感覺由內而外的一陣發冷,渾身開始打哆嗦。
“我們回家吧……”
有人受不了了,不願意再看後面的結局,想要回家。
他們怕了,怕老爺子真的能成。
這想法不只是個別人有,很快,竟然真的有一部分人在大雨滂沱中找了各種藉口離去,躲回了家裡。
“不看了不看了,回家睡覺,困了……”
“武道早就落寞了,現在第三湖府已經不靠武行了……”
“垃圾武館,不看了,明天早上還要上工,輸贏關我鳥事。”
“贏了又怎麼樣,這都什麼年代了,一群人真有意思,看個樂得了……”
諸如此類的聲音響起。
臺階的最上方,那老者看著離去眾人一張張醜惡的臉龐,臉上露出一抹說不清是得意還是悲慼的笑容:
“藏私藏私,藏到最後,就是這般下場,這就是現在的武行,這就是現在的第三湖府。”
“讓人噁心。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