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讓裴青陸腳步一頓,沉了臉色:“這話輪不到你來說,讓開!”
見狀,趙淮也跟著冷下臉,客氣道:“還請賈公子讓讓,不要擋了王爺的路。”
可賈才良似乎是鐵了心不讓他們進去,仍舊站在門口,分毫不讓。
趙淮只得伸手,將他拉到一邊。
就在這時,未殊的聲音傳來:“你們在做什麼?!”
瞬間,賈才良就摔倒在了地上。
趙淮看著自己的手,愣了愣,他明明沒有推賈才良,這人怎麼自己倒下了?
來不及仔細思考,未殊已經大跨步走了過來,看都沒看裴青陸一眼,徑直扶起了地上的賈才良,關心道:“你沒事吧?”
賈才良虛弱地笑著,搖了搖頭:“未殊姑娘不用擔心,我沒有大礙。”
未殊點點頭,轉而看向趙淮:“賈公子剛剛做完針灸,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,你們怎麼能對他這麼粗魯?!”
趙淮正想解釋,他並沒有推賈才良。
就聽賈才良一臉寬容地說道:“未殊姑娘,我沒事,我相信,王爺身邊這位小廝也一定不是故意的。”
這話暗藏玄機,甚至是挑明瞭說,趙淮既然是裴青陸的人,那麼他推賈才良這一下,定然也是裴青陸的意思。
果然,未殊看向裴青陸,臉色並不好看:“王爺想做什麼?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欺負人?”
裴青陸沒想到,在未殊心中,自己竟然是個會無緣無故欺負別人的人。
他冷哼一聲,自然也是沒好氣道:“你一個姑娘家,在一個男子房中睡覺,成何體統?!滿慶安城的大家閨秀,本王就沒見過哪個像你這般不守禮的!”
未殊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愣了愣,她哪有在賈才良房中睡覺?!
她不過是坐在榻上,用手撐著頭犯了會困罷了。
被裴青陸這樣一說,還顯得她和賈才良之間的關係有多麼不清不白似的。
未殊本來想解釋,卻又在聽到裴青陸的後半句的時候,將解釋的話嚥了下去。
那滿心的委屈幾乎堵住了未殊的喉嚨口,讓她好一會都發不出半點聲音來。
原來裴青陸心裡,竟然如此嫌棄她,不如慶安城那些大家閨秀一般知禮、有教養。
可未殊從一出生,就被父母拋棄,說起禮法,甚至都不如尋常百姓家的女兒,又哪裡比得上那些千金小姐?
從小到大,未殊就沒少被人說過,沒教養、不知禮數這樣的話。
每每聽到,她心裡都會一陣一陣冒著酸水。
未殊本來以為裴青陸和旁人不一樣,卻沒想到,他竟然也嫌棄自己。
她忽而冷笑一聲:“這話在王爺心裡憋了許久了吧?”
說著,嚥下哽咽,硬聲硬氣道:“我一個連父母都不要的野丫頭,自然是比不上慶安城的大家閨秀!王爺若不喜歡,咱們大可以分道揚鑣!”
裴青陸在見到未殊臉上凝滯的表情時,就已經後悔了起來。
他這話對於未殊而言,似乎的確是有些太重了。
但裴青陸沒想到,“分道揚鑣”這四個字,能夠如此輕易地從未殊口中說出!
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未殊:“你說什麼?你再說一遍?”
未殊眼眶微紅,卻倔強地怒目瞪著他,像是生怕他聽不清楚一般,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:“我說,我們分道揚鑣!從此以後,王爺走王爺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,今生都不要再相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