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不願兩國之間再起嫌隙,閣下若是就此返回荒狼,在下可保證絕不會再對你們出手。而給你下命令的人若是問起,你就說天絕門張謙君擋住了你們,他自然便會為你免去處罰。”
張謙君說出這句話時,表情不見絲毫狂傲或裝腔作勢,彷彿這是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。而事實上卻也的確如此,以對方的實力,對敵張謙君卻能不傷一兵一卒而成功撤退,便已是勝利甚至可以說是大勝了。
“張謙君?”那荒狼人首領聽見這個名字,瞳孔收縮了一下,然後點頭道:
“原來是‘謙謙君子劍’,怪不得如此好本事,我們這就撤退,你撤劍罷。”
張謙君聞言還劍入鞘,翻身落地,示意對方離去。
那荒狼人首領待到自己的同伴都已離去,這才牽馬掉頭。
“喂!”他對著張謙君喊了一聲,待到張謙君轉頭,他扭頭說道:
“張謙君,你放了我們一馬,可我從不欠人恩情,我也有句忠告給你,說完了,就算還了你的不殺之恩了。”
“在下洗耳恭聽。”
“張謙君,你武功很高,手段也厲害,可是這世上總會有比你武功更好手段更狠的人,我勸你莫要再一味迴護你身後的這個小賤人,否則必然引火燒身、後患無窮。”
張謙君聞言,臉上的溫和緩緩褪去,眼中寒光漸起,他手按劍柄,冷冷的回道:
“閣下身為荒狼人,又是男子,卻來長安城這中原地界上殺人越貨,欺辱我中原的女子,打傷我師弟,我不追究這幾件事,這是為了兩國莫要因此再起事端,可你仍是屢屢出言不遜,賤人長賤人短,豈非欺人太甚?當真認為我大秦無人,而我張謙君更是個沒有脾氣的泥菩薩麼?”
那荒狼首領見張謙君動怒,殺氣凜然,剛剛又見識了對方的武功,自己萬萬不能抵擋,於是他立即閉上了嘴,只是面帶不善的低聲重複了兩遍“中原女子、黎慕江”後,冷哼一聲,再不多言,催動馬匹,跟隨同伴離去。
見張謙君趕走了敵人,黎慕江走上前來,深深一揖道:
“多謝張大俠救命之恩。”
張謙君未等她身子彎下去,就已伸臂將他扶起,然後微笑道:
“黎姑娘方才已謝過了,不必多禮了。”
黎慕江仍是堅持做了個揖,隨即讚道:
“久聞傳言張大俠武藝超群,今日一見,果真如此,僅憑兩劍就趕走惡徒,救人於水火,小女子萬分感激、更萬分佩服。”
張謙君還未答話,江笑書就跳了起來:
“嗯?憑什麼啊?明明是我先救下的你,你幹嘛一直不謝我?還有,我的武功很差麼?你為什麼叫我大師兄張大俠,卻甚至不肯叫我一聲江大俠?我他……”
黎慕江見自己若不開口,他只怕還不知要胡攪蠻纏多久,便把頭側向無人之處,雙手隨意抱了個拳,翻著白眼道:
“哦,是我的不是了,那小女子也多謝江大——俠的救命之恩。”
她在說“江大俠”這三個字時,故意把“大”字拖得很長,可是江笑書卻好像是沒聽懂其中的諷刺之意,他興奮的跳起來拍了一把張謙君,得意的說道:
“看見沒看見沒,張謙君,本公子也是大俠了,以後麻煩你對我放尊重點兒哈!再動不動就揪我耳朵,武功蓋世的江大——俠,說不得就直接取了你的項上人頭,你怕不怕?”
江笑書將那個“大”字拖得更長,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後,只見張謙君無奈的搖了搖頭,將臉別去一邊,並未答話。而一旁的黎慕江卻劍眉一軒,瞪著江笑書道:
“江笑書,你要不要臉?”
“不要啊。”
彷彿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,江笑書眉毛一動,攤手道:
“怎麼了黎姑娘?”
“你!”黎慕江也沒想到,這個傢伙無恥的如此理直氣壯,自己倒是一時間接不下話了,只能再次狠狠的剮了一眼江笑書。
張謙君連忙對黎慕江拱手道:
“黎姑娘莫要動怒,我師弟自來便喜歡同人開玩笑,還望你多多包涵。”
黎慕江聞言,便不再理會江笑書,輕輕點了點頭後,便將軟鞭系在腰間,腦中卻突然天旋地轉,煩悶異常,眼前突然發白,眼前景象竟開始有些模糊……
她強忍住難受,仍是鄭重的拱了拱手,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:
“二位若是無事,小女子便不打擾了,先行一步告辭。二位救命之恩,來日必會報答。”
張謙君回禮道:
“我們還要回去牡丹花海,姑娘請自便。”
江笑書剛張開嘴,黎慕江就指著他鼻子一聲嬌喝:
“閉嘴!”
怒喝一聲後,黎慕江指著江笑書鼻子的手顫了幾顫,隨後她立刻轉身,頭也不回的施展輕功向東面長安城方向奔去,幾個起落,身影已經消失在密林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