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完江大俠的故事,你們是不是佩服極了?”
“啊……”柳伶薇有些失落,還未開口,盛於燼卻突然說了一句:
“我也遇見了。”
另外二人同時側目,盛於燼長話短說,快速敘述:
“我也是路過了一家店面,王勁威也是被人攆了出來,我問他為什麼這樣,他說是他爹不讓,所以別人不願意賣。我走進店裡去,跟那個人講道理,然後就買到了王勁威要的香料。”
“講道理?誒,看不出來嘛盛於燼,你看著愣頭愣腦的,原來口才這麼好?”
“我是用這個給他講的道理,”盛於燼伸出右手:
“我把那個夥計丟起幾丈高又接住,不到三次他就暈了……然後我就走進去把香料拿走了。”
“他孃的,”江笑書罵罵咧咧的插口:
“你這是講道理?哪門子狗屁強盜道理?”
“我可不是強盜,”盛於燼立即反駁:
“王勁威把錢留在店裡了,一共是三兩七錢十六文。”
隨即他很嚴肅的說道:
“格狗日勒,那十六文還是我墊的,他也沒說要還我……”
然後盛於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,清了清嗓子,彈了彈自己頭上並不存在的龍鬚,有樣學樣的笑道:
“聽完盛大俠的故事,你們是不是佩、佩服……呸!像你們這樣說話好愚蠢,我可不可以不說?”
“可以——自然是可以,不過,你可不可以不要笑?”江笑書臉色古怪的看著盛於燼殭屍一般硬擠出的笑容,拉出了早已一溜煙躲在自己身後的柳伶薇。
柳伶薇卻死賴在江笑書背後不出來,她探出一隻眼打量盛於燼,雖然盛於燼此刻看似已恢復正常,但柳伶薇仍扯了扯江笑書衣袖:
“江大俠,盛於燼他、他他他不會咬人吧?”
“難說。”江笑書聞言,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。
待到確定盛於燼一切正常,不會咬人,柳伶薇這才從江笑書背後鑽出,她十分氣餒的嘆了口氣:
“真是可惡,王鐵的兒子沒線索就算了,連這個王勁威也要和我作對,全巴郡都不賣東西給他,害得我行俠仗義的功勞都要被你們倆分去,真是沒勁……”
江笑書此刻腦中轟然一響——他終於想起自己今天見過哪個熟人了,王勁威無論是身形還是容貌,都與那石屋中瘋瘋癲癲的王鐵如出一轍!
“你們說,有沒有一種可能,”盛於燼這時有些恍然的開口:
“王勁威,就是我們要找的人?”
一炷香後……
“總算把材料備齊了,真是不容易啊。”一座大橋橋洞下,王勁威清點著行囊,不由得感慨:
“呼……若非遇見了江公子他們幫忙,我自己可怎麼也弄不到……欸!江公子、盛公子、柳姑娘,你們來了?”
只見江笑書一個閃身,便躥到了王勁威的身前,上下打量一番後,抓住了王勁威的肩膀:
“少說廢話,這就走吧。”
“走?”王勁威有些警惕了起來,他縮起身子,反問道:
“去哪兒?”
“當然是去你爹那裡去了。”
“你們、你們認識我爹?”
“巴郡鐵王嘛,對不對?好了好了,把東西收拾好,我們把你送到你爹那兒去,還得託他給咱們打兵刃呢……”
“江公子,”王勁威臉色一變,已掙脫出江笑書的手掌,他後退幾步,看著三人,戒備的道:
“你們是來抓我回王家鐵器廠的?”
“是啊,把你帶回去,你爹就……”
王勁威卻打斷了江笑書:
“不必說了,江公子,此事恕難從命。”
江笑書聞言卻摩拳擦掌的嘿嘿笑道:
“小勁威啊,這可就由不得你了。”
“你們幹什麼,想用強麼?我可不怕你們……”王勁威嘴上大叫著不怕,可心中卻大怕特怕,非但退後了好幾步,還抓住了一棵大樹給自己壯膽。
“你別過來!”見江笑書又向前走了一步,王勁威索性整個人都抱在了那棵大樹上,手腳死死的纏住大樹,他縮著頭閉眼大聲道:
“江公子,你們死了這條心吧,無論怎麼樣,我都不會跟你們走的……”
江笑書有些啼笑皆非,隨後他向盛於燼努了努嘴。
盛於燼立刻會意,來到王勁威身邊,王勁威兀自大聲嚷嚷,給自己壯膽:
“今天就算是老虎來了,我也抱著這棵樹不走了,你們……”
盛於燼置若罔聞,只見刀光一閃,唰唰兩聲,這棵大樹的上下兩端已被斬斷,轟的一聲倒地,王勁威抱住的那一截樹幹失去倚仗,便向地下滾去,直駭得王勁威六神無主。
“額……”江笑書看著盛於燼的行為,有些尷尬的道:
“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來著……”
隨後盛於燼伸手一戳,手掌已插進這樹幹之中,他提起樹幹:
“你喜歡就一直抱著吧,我抬著你走。”
“別別別,”王勁威一溜煙竄下樹幹,隨後頹然坐下,江笑書笑嘻嘻的湊了上來:
“怎麼樣,小勁威,想通了?想通了咱就走吧,去見見你爹而已,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……”
王勁威搖了搖頭,隨後低聲道:
“江公子,我知道你們幾位的本事,如果要強行帶我走,那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,不過,你們可願意聽我說一件事?”
“講故事?我喜歡,不過講完了還是得去見你爹,這可沒法反悔哦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
王勁威接下來的話,卻令眾人唏噓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