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伸出手,搭在凜塵的左臂上。一股清涼的青光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滲入凜塵的面板,凜塵緊繃的臉部線條稍微柔和了些。
“你們凜家祖上,跟青冥族,是不是有過什麼樑子?”林凡突然問。
凜塵皺起眉:“族裡的老頭子提過祖訓,不讓碰龍脈和青冥的事。你怎麼知道?”
“血脈裡的記憶,很模糊,但有一些碎片。”林凡手上的青光穩定地流淌著,“千年前,鎮壓叛龍的時候,凜家是主力,但在最後關頭,突然撤了。青冥族因此背了黑鍋,被皇室猜忌,最後落得個滅族的下場。”
凜塵冷笑一聲:“呵,又是一筆祖宗欠下的風流債?”
林凡搖了搖頭:“恐怕沒那麼簡單。凜家當時退出,很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。龍脈下面那頭噩獸,大周皇室,恐怕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,他們想利用那東西。”
凜塵心頭猛地一跳:“你是說,皇室鎮壓叛龍,不是為了天下蒼生,而是為了——”
“為了獨佔噩獸的力量。”林凡接上話,“青冥族本來是守護者,結果被皇室當槍使,利用完了又被拋棄,這才逼得分化出了叛徒那一脈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凜塵注意到林凡瞳孔深處那抹青芒,越來越亮,幾乎不像凡人。
“你的血脈,覺醒得越來越厲害了。”
林凡收回手,掌心的青光也隨之消散:“血契的作用。我能感覺到你身體裡那股封龍之力,暫時幫你疏導,讓它不那麼暴躁。但想徹底解決,不是一天兩天的事。”
凜塵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:“三皇子今天在朝堂上的反應,太刻意了。太子那蠢貨行事魯莽,破綻百出,反倒是這個三皇子,滴水不漏,心思深沉。”
“你懷疑,三皇子才是背後真正下棋的人?”林凡問道。
“軍糧案的線頭,最開始就是從三皇子的人手裡遞出來的。鎖龍淵一行,太子損兵折將,被動挨打,反倒是三皇子,藉機發難,把我們凜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。”凜塵轉過身,“現在這局面,對他最有利。”
林凡從懷裡摸出一張疊好的絹布,攤開在桌上,上面用硃砂繪著極其繁複的線路圖。“這是從平陽侯府搜出來的地圖,標註了京城地下的九處地脈節點,其中一處,就在三皇子府的正下方。”
凜塵瞳孔驟然收縮: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龍脈不是孤立的,它連線著這九處節點,共同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封印陣法。”林凡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,“想要徹底破壞封印,或者反過來利用封印的力量,必須掌控這些節點。三皇子,恐怕所圖非小。”
凜府地牢深處凜府地牢深處,陰冷潮溼。
空氣裡瀰漫著鐵鏽、血腥和黴味混合的怪異氣味,牆壁上滲出的水珠滴滴答答,敲打著死寂。
平陽侯被粗重的鐵鏈吊著雙手,整個人軟塌塌地掛著,原本華貴的衣袍成了破布條,臉上、身上佈滿了乾涸與新鮮交織的血汙。
他聽見腳步聲,費力地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裡瞬間被恐懼填滿。
“侯爺,別來無恙啊。”凜塵的聲音在地牢裡迴盪,帶著點不經意的涼意。他踱步到囚籠前,慢條斯理地拖過旁邊唯一一張還算乾淨的刑凳坐下,動作不見半分急躁。
“咱們聊聊?比如,你和太子,還有三皇子的那些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