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傳承…沒…沒全…”他斷斷續續地說著,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,“青冥…心脈…斷了…”
“青冥心脈?”凜塵追問,“那是什麼玩意兒?”
林凡茫然地搖頭,似乎又被捲入了某種混亂的思緒裡:“不知道…就…感覺…空了…”
凜塵若有所思,手指敲了敲膝蓋。
他想了想,又拿出那枚從青玉盒子裡開出來的碧青色種子,舉到林凡眼前。
“這個呢?認識嗎?”
林凡的身體猛地一震,反應比剛才劇烈得多!
車輪碾過青石板路,悶響一聲聲,規律得讓人心煩。
帝都的城牆就在前面了,那巨大的影子趴伏在地平線上,無聲地呼吸著權欲和陰謀。
凜塵在車廂裡坐著,合著眼調整內息。
體內的青色能量還是不怎麼安分,熔髓丹帶來的那點平衡,薄得跟窗戶紙似的,稍微一用力就可能破。
來帝都,是走一步險棋,但又不能不來。
方堂那條線索,尾巴勾著太子。
黑石山脈裡撈到的好處,也招來了不少餓狼的口水。
不來,等於把後背亮給人家隨便捅刀子。
來了,說不定能在這渾水裡摸到機會,甚至找到壓制反噬的法子。
他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。
帶來的人都安排好了,兩個配合熟練的宗師護衛,還有一隊絕對聽話的凜家精銳。
至於林凡……凜塵指尖劃過車廂內壁,那裡有道他留下的精神印記,不顯眼,但足夠他盯著另一輛囚車裡的那個“容器”。
那小子腦子被洗乾淨了,又灌了特製的藥,天青血脈的波動壓得死死的,現在看著就是個蔫了吧唧的普通跟班。
可凜塵心裡清楚,這件“活著的傳承”,是個燙手山芋,也是能救命的底牌。
“少主,東宮的人過來了。”車外,護衛頭領壓著嗓子說。
凜塵睜開眼,掀開車簾往外看。
車隊正慢吞吞地進城門,街兩邊人擠人,店鋪挨著店鋪,瞧著挺熱鬧。
但這熱鬧底下,好幾股子探查的意念悄悄掃過車隊,帶著打量,也帶著不客氣。
帝都這潭水,可比雲境城深多了。
城門口那兒,站著一隊盔甲鋥亮的東宮衛士,領頭的內官臉上堆滿了笑,那姿態,恭敬得有點過頭。
“凜公子大老遠過來,辛苦辛苦。太子殿下特意讓奴婢來迎您,府裡已經備好了酒菜,給您接風。”
凜塵下了車,隨便點了下頭,沒多說話。
對方這熱情,透著股子算計味兒,跟張開了網似的,就等他自己踩進去。
東宮的宴席,那叫一個鋪張,吃的喝的,看的聽的,都是頂好的。
太子坐在主位上,模樣挺溫和,說話做事也顯得有氣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