凜塵嗤笑一聲，重新坐下，端起酒杯，不再理會他們。
周啟恆見凜塵油鹽不進，氣得臉色鐵青。
礙於太子面子，不好發作，只能冷哼一聲，甩袖離開。
太子深深看了凜塵一眼，也起身告辭。
他們走後不久，一陣香風襲來。
柳貴妃在一眾宮女簇擁下，儀態萬方走來。
她保養得宜，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，眼神卻鋒利。
直直落在凜塵身上。
“凜世子最近越發威風了。”
柳貴妃聲音嬌媚，帶著陰冷的壓力，“連啟恆都敢頂撞，看來沒把我們母子放眼裡啊。”
凜塵抬眸，懶散靠在椅背上：“貴妃娘娘言重了。
我只是實話實說，三殿下的人先動手，還不許我還手？
還是說，在貴妃娘娘眼裡，只有皇子能打人，臣子就該站著捱打？”
柳貴妃笑容淡了些：“凜世子伶牙俐齒。
不過，本宮要提醒你，識時務者為俊傑。
凜家家大業大，經不起折騰。
有時，站對隊，比什麼都重要。”
赤裸裸的威脅和拉攏。
（想讓我站隊周啟恆？做夢！）
凜塵內心冷笑，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和為難。
“貴妃娘娘教訓得是。”
他端起酒杯，朝柳貴妃遙遙一敬，“不過，我爹從小教我，做人要忠君愛國。
陛下待凜家恩重如山，我只聽陛下的。
至於站隊，我年紀小，不懂朝堂彎彎繞繞，還是安分守己當紈絝省心。”
他既表忠心（忠於皇帝），又把自己摘出去（不參與奪嫡），還捧了皇帝。
柳貴妃抓不到把柄。
柳貴妃眼神一凝，深深看了凜塵一眼，似乎沒想到他如此滑溜。
她輕哼一聲，不再多言，轉身離去。
凜塵看著她背影，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冷笑。
（老妖婆，想拿捏我？嫩了點！）
不遠處，御座上，皇帝周淵端著酒杯，目光若有似無掃過凜塵這邊。
眼神深邃。
凜塵心一凜。
（老狐狸一直在看……果然想看我怎麼應對。）
這宮廷宴會，處處陷阱，步步試探。
宴會結束，凜塵帶著一身酒氣回凜府。
剛進門，黑鴉無聲出現。
“少主，府邸周圍，監視的人多了，多了幾股陌生氣息，藏得更深。”黑鴉聲音低沉。
凜塵眼神一冷。
（看來，皇帝、太子、三皇子，還有柳貴妃，都不放心我。把我當香餑餑，又怕香餑餑有毒，扎手。）
自己和凜家，被推到風口浪尖，成了各方勢力關注和試探的焦點。
被動防禦，遲早被蠶食。
（不能等了，主動出擊！）
凜塵眼底閃過一絲厲色。
（皇帝想讓我當棋子，平衡皇子？好，我接下這“任務”，看最後誰利用誰！）
他看向黑鴉：“傳令邊陲，讓梟他們加快速度，葉凌汐那邊要的東西，不惜代價儘快找到。
還有，留意收集一切與‘藥王谷’滅門案相關的線索，特別是當年經手此事的官員和將領名單。”
“還有，”凜塵頓了頓，聲音壓得更低，“啟動‘暗棋’計劃，我要知道，京城裡，到底還藏著多少隻眼睛，多少隻手！”
黑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隨即沉聲應道：“是！”
新的風暴，即將來臨。這一次，凜塵決定不再被動等待，他要主動掀起這場風浪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