凜塵心裡跟明鏡似的。
（這老狗詭計多端，逃跑的路上天曉得埋了多少雷，現在追上去，怕是正中他下懷。）
皇城上空，壓抑的烏雲總算開始散去，陽光撕開雲層，照亮了滿目瘡痍的京城。
可凜塵卻清晰地感覺到，腳下大地深處，那條磅礴的京城龍脈，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點，就剩一口氣吊著，隨時都可能斷掉。
（媽的，真能跑！）
凜塵暗罵一句。
（不過這一趟，也算把他打殘了，短時間內，這老狗是別想再出來興風作浪。）
他體內同樣空空蕩蕩，強行引動龍脈，又催發那記【湮滅指】，榨乾了他最後一絲力氣，虛弱感一波波湧來。
（這老不死的，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！）
就在這時，凜塵心神忽地一動。
他與京城龍脈的聯絡雖然變得若有若無，但在那片死寂枯萎的龍脈核心深處，他打入的龍魂鱗片，連同那枚屬於周靈兒的皇室玉佩，竟化作兩枚頑固的火種。
它們在一片廢墟中，艱難地散發著微弱的生機，修補著千瘡百孔的龍脈。
（嗯？還有這種好事？）
凜塵精神一振。
修復的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計，但終歸是一線希望。
皇城之上，皇帝周淵緩緩落下，站在一片宮殿廢墟前。
他轉過頭，看向不遠處的凜塵。
這位九五至尊，神情極其複雜，有疲憊，有審視，甚至還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……認可。
他沒開口，只是對著凜塵，極輕微地點了點頭。
凜塵心中瞭然。
（看來，這老狐狸對小爺我的態度，總算有了點變化。）
雖然這點變化微不足道，但至少，不再是純粹的猜忌和敵視。
凜塵同樣沒有多言，對著周淵的方向微微頷首，權當回應。
眼下，不是講客套的時候。
他轉身，對趕來的林凡沉聲下令：“立刻回府！”
京城這攤爛攤子，還得他回去坐鎮。
凜府。
當凜塵帶著一身疲憊踏入府門時，原本人心惶惶的凜府上下，瞬間有了主心骨。
顧輕竹早已在正堂等候，見凜塵平安歸來，那張一直緊繃的絕美臉龐，才終於鬆弛下來，但眼底的擔憂依舊揮之不去。
“塵兒，你……”
“母親，我沒事。”
凜塵擺了擺手，打斷了她的話，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消耗大了點，調息幾天就好。”
他環視一圈，見府中並無太大損失，心頭稍安。
京城暫時恢復了平靜，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邪能已經消散。
但凜塵清楚，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喘息。
尊主那條老狗，一定會回來。
（下一次，只會更瘋，更難對付。）
（得在他徹底恢復之前，找到能把他挫骨揚灰的法子！）
凜塵的眼神，再度變得銳利深邃，殺機暗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