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”
群臣錯愕之間,耶律洪基幹脆站了起來,行至眾人身邊。
“眾卿家應該明白朕的意思,如果塞爾柱人不臨陣反水,把大秦帝國白送給了大宋,那麼大秦與塞爾柱還能在歐羅巴拖一拖南朝的後腿,我大遼也尚有一段時間暗自發展壯大。”
“可是.”耶律洪基越說語氣越重。
“那該死的塞爾柱人自做聰明把大秦給賣了,南朝平定歐羅巴只在旦夕之間!”
“如此一來,歐非兩陸盡入宋手,唐子浩就可以從容的把歐羅巴兵力抽調回宋。”
“那時.”耶律洪基看著眾人。“那時會怎樣,就不用朕來說了吧?”
眾將聽到這裡,無不低頭不語,滿面哀慼。
當然不用耶律洪基說,十萬十字軍,加上西撒克斯人,還有埃及的馬木留克,一但回宋,那麼西南的三朝聯盟將瞬間瓦解。
而平定了西南,大宋在這天下間就只剩下一個敵人——
大遼!
“這是唯一的機會!”耶律洪的臉上盡是決然。
“只有趁著現在,涯軍炮軍在歐羅巴,而歐羅巴之兵還未回宋!”
“只有趁著現在,一舉南侵,哪怕不能盡吞宋土,復我燕雲,大遼也還有一線生機!”
“否則.”
“必、亡、無、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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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釜沉舟!
耶律洪基此時並無義氣之心,反而清醒的很。
破釜沉舟、放手一搏!
錯過了這次,等大宋集中了歐洲兵力北伐,那當真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,只有等死一途可期。
然而,儘管耶律洪基已經做到了近乎完美,儘管他在大宋這條越來越強大的惡龍面前抓住了最後一絲破綻,可惜
他面對的是唐子浩,那個他宿命中的敵人。
當耶律洪基把引以為傲的十萬鐵浮屠推進到古北關城下的時候;
當他用近乎蔑視的眼神看著古北關的城門的時候;
當他回憶起十一年前,從那倒塌的城門後面衝殺出來的那個黑臉大漢的時候;
當他要一雪前恥,用鐵浮屠證明著什麼的時候;
那道該死的城門.
開了!
“閻王營”
“衝鋒!”
震天的吶喊一如十一年前一樣,耶律洪基都特麼看傻了。
“還來!?”
這場面怎麼就那麼熟悉?
下意識看了眼關城左側那個名為送魂崗的“小土包兒”,十一年前,閻王營就是用這個小土包兒把大遼擋在關外的。
耶律洪基想不明白的是,這可不是十一年前,這是十一年後,老子也有鐵浮屠了。
他還真就不信,在十萬鐵甲面前,別說是閻王營,就是天神營來了也特麼守不住啊?
可是,當大宋鐵浮屠,閻王軍的黑騎營衝出關城的時候,耶律洪基才明白,什麼是“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!”
“那特麼是什麼東西!?”
耶律洪基怪叫出聲,看看手裡的酒罈,心說,我沒喝多啊?可怎麼看大宋的黑騎就那麼巨大呢?
大遼鐵浮屠所用的河套馬本就不算高大,再和關城裡衝出來的那些玩意一比,簡直就是土狗,甚至連土狗都不如。
本來以衝敵撕陣見長的大遼鐵浮屠就是上去擺個造型,提振一下士氣,一解十一年前被大宋黑騎碾壓蹂躪的陰霾。
結果,卻還是被碾壓蹂躪的命。
耶律洪基眼見著萬把黑騎衝入十萬遼騎之中,速度雖不快,可卻是摧枯拉朽,勢不可當。
當先一員宋將雖被戰盔遮住了眉眼,但那身形、氣勢卻讓耶律洪基覺得分外眼熟,而口中的喊殺之詞更是讓大遼皇帝為之膽寒。
“吾乃.”
“宋將申屠昊!!”
“契丹.髡兒可敢一戰!?”
“.”
“.”
啪,手中酒罈無力脫落,發出一聲脆響。
耶律洪基這才明白:“原來,什麼都沒變”
絕望地看了一眼關城上的唐奕,咬牙下令:“撤!”
“全軍後撤,回大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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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奕望著洶湧而來,又倉皇而去的遼軍,不知為何,竟露出一絲放心之色。
一旁的狄青則是不然,剛剛老將軍可是和唐奕打了保票的,在幾路大軍取得戰果之前,一定要把大遼主力牽制在古北關。
冷笑一聲:“想跑!?”
“傳我將令,全軍”
“不必了。”
唐奕的聲音突兀響起,讓狄青不由一怔,急道:“大郎放心,我們雖然沒有遼人的六十萬之眾,可此時敵心已亂,不足為戰,定可把耶律洪基留在古北關。”
唐奕聞之,淡然搖頭:“沒有這個必要,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,耶律洪基終不是庸才,知不可為而速退,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”
“戰事未深,狄帥就算想留,也留他不住的。”
狄青終有不甘,“放心,一定留得住。”
在唐奕原本的計劃中,把大遼主力牽制在古北關,而遼陽的閻王營與西夏的李傑訛,才是這場滅遼之戰的主攻力量。
等他們拿下大定和臨璜,那耶律洪基這六十萬大軍就成了無根浮萍,不攻自破。
可是,剛一上來就出了狀況。讓狄青哪裡能夠甘心?
唐奕看出狄青的心思,安慰道:“戰場之上風雲莫測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滅遼也只是時間問題,何必急於一時呢?”
“好啦!”不再給狄青分辯的機會。
“整頓三軍,明日出關北進。”
“大定,才是一決生死之地!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