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老師卻擺擺手,轉過身,飄然而去。
“不用解釋了,老師也是過來人,都懂……”
他的聲音裡,彷彿略帶著一絲悵然,還有深深的遺憾,以及莫名其妙的感慨。
這一下,輪到我們三個目瞪口呆了。
這都哪跟哪啊!
為了避免讓人誤會,我選擇了逃之夭夭,獨自去了食堂,要了一份炒飯,心不在焉地吃了起來。
我倒不是關心那個秦方老師的事情,主要是剛才的畫面太震撼了,我心裡明白,這應該是蟒天花在提醒我什麼,但她說過,這些都是我的歷練,她不會直接參與,也不會直接告訴我什麼。
所以,當我看到那個畫面的時候,我就知道,這件事我恐怕是逃脫不掉,又會被捲入其中了。
既然逃脫不掉,那還不如趁著事情還沒發生,先一步去阻止它。
匆匆吃了飯,我便轉悠了起來。
我看到的畫面是秦方沒了腦袋,但是這又不是工地,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機器,按理說,這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,不可能平白無故掉了腦袋。
而且秦方是寢室管理員,他要管理寢室,基本上全天都在這裡,我曾經瞭解過,他們只有週末的時候才會休息一天。
可直覺告訴我,秦方出事的時間,應該就在這一兩天,絕不會是週末。
我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,把每個角角落落都轉遍了,重點就是體育樓,那裡器材多,也容易發生意外。
但是,我看來看去,也沒覺得什麼體育器材能把人的腦袋弄掉。
糾結了半天,最後我決定,還是找個人先探探這裡的底。
那天小樹林裡的累累白骨,就已經讓我疑慮叢生了,只是不願意多事而已,但現在,我這好奇心已經按捺不住了。
這一次,我找的是醫務室的董老師。
據說,這個老師從建成的時候,他就一直在這裡工作,已經差不多十年左右了。
如果說這裡的事情連他也不知道的話,恐怕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。
來到醫務室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八點,這個時間很安靜,也沒人會來醫務室,董老師差不多也快要休息了。
為了找個更好的理由,我還用了點小心思。
我把自己的胳膊卸了。
別誤會,不是大卸八塊那個卸,我從小骨頭就特殊,只要我喜歡,隨時可以把胳膊或者某個部位的骨頭弄下來,也就是脫臼。
當然,我自己也會弄上去。
我耷拉著胳膊,一個人悄悄來到了醫務室,由於已經很晚了,醫務室關著門,只能看到窗戶上透著光,但看不清裡面在做什麼。
我伸手敲了幾下門,片刻後,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白大褂的人,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同時,他嘴裡還嘟囔了一句。
“你怎麼才來……”
我不由一愣,心說什麼情況,難道他知道我要來?
當他看清是我的時候,也是一愣,目光隨即往我的身後掃了一眼,然後才落在我的身上。
“你怎麼了?”
他語氣平靜地問,說著又打量了我幾眼。
我敢確定,他第一次開口問的絕對不是“你怎麼了”,明明就是“你怎麼才來”。
“董老師,我在宿舍也不知道怎麼弄的,胳膊脫臼了,疼死了,麻煩你幫我看一看。”
我故意做出齜牙咧嘴的樣子,他皺了皺眉,目光又往外瞥去,然後才對我說:“那你進來吧,我給你看看。”
我順勢便進了醫務室,這還是我頭一次來這裡,還沒等我看清屋裡的陳設,身後的門就砰的一聲,緊緊關閉了。
隨後,一陣詭異的陰風,冷颼颼的,不知從何而來,打著旋鑽進了我的褲腿裡。
情不自禁的,我打了個寒顫。
同時我也看清了,就在我對面的牆壁上,掛著一個骨骼標本。
昏暗的光線中,我分明看到,它彷彿在對我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