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時這人六脈全無,完全摸不到一點跳動的痕跡。
有人說人若摸不到脈搏,那豈不是死了?
其實並不是這樣,當一個人的脈搏微弱到了極點,或者他的身上被某種東西佔據的時候,就是摸不到脈搏的。
可是這樣就更麻煩了,若是他有脈象,我還可以憑著自己的先天感應,還有我的天眼,來給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但他六脈全無,這讓我怎麼看?
時間慢慢過去,大約已經兩分鐘了,我還是毫無感應,不由有些暗暗著急,心說蟒天花你又幹嘛去了,身為護法,你能不能靠點譜,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啊!
剛剛想到這裡,忽然,我耳中彷彿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很輕,輕的幾乎不可聞。
但又很清晰,清晰的就像是在耳邊。
我想起小時候,我曾經惡作劇捉了一隻大青蟲,放在一個螞蟻窩旁邊,不一會就有密密麻麻的螞蟻出來,爬滿了大青蟲的身體,它們無法搬運那麼巨大的身體,於是就原地啃咬吃了起來。
那一次,我彷彿也聽到過和今天類似的聲音。
這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,但我發誓我絕對聽到了。
“有東西在吃他的肉身。”
我放開了他的腕脈,抬頭悠悠然說道。
這回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周明陽的妻子,那個胖女人搶先開口,問道:“小先生,可不能亂說話,你說什麼東西在吃他?到底是什麼意思,我們怎麼看不見?”
我微微一笑:“你們要是能看見,那還請我過來幹嘛?”
為了驗證我的想法,也為了讓他們信服,我對楊守成說道:“你去找一個紅外線燈過來,沒有的話,紫外線燈也可以。”
楊守成也不解其意,問道:“小師叔,要這兩樣東西做什麼?”
我說道:“別問那麼多了,拿來了你就明白了。”
我對他說話從來都不客氣,反正我是師叔,他是師侄,不用白不用,再說我來這裡是給他找場子的,如果我對他客氣,人家事主反而看不起我。
人性就是這樣,人在江湖上混,該慫的時候慫,該霸氣的時候,必須要霸氣。
這是從小我爸就教給我的道理。
有錢人家就是好辦事,過不多大一會,就有人拿了一盞紅外線燈過來,我讓他們全部退後,然後把房間裡的燈關掉,只開啟了紅外線燈,對著周明陽的身體。
現在他幾乎已經是半無意識狀態,我們怎麼折騰他都沒反應,而且在黑暗中,紅外線燈光的照射下,他那張可怕的臉孔,愈加讓人毛骨悚然。
但更毛骨悚然的事情,很快就出現了。
他的身體上面,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黑氣,走近些看,便能看到那黑氣裡面,竟然是無數個細小無比,幾乎無法用肉眼分辨的黑點。
這場景,像極了密密麻麻的一群螞蟻,正在啃噬一隻已經麻木了的大青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