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叫吳鷹,二十八歲,雷雲鎮的混混。脖子上戴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金項鍊,周圍的面板沾著黃燦燦的金粉,左手臂紋著一條青龍,活靈活現,右手臂紋著一隻老虎,不知為何老虎額頭上那個王字卻少了一橫,變成了個土。
“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吳鷹端起桌上的酒杯啜了一口,越過杯沿眯著眼睛看著張維明。
張維明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板凳椅,說道:“他欠我錢,我來要債。”
“原來是要債。”吳鷹夾了一大塊瘦肉塞進嘴裡大口嚼起來,嚥下之後才道,“欠你多少錢?”
張維明直起身子笑了笑,什麼也沒有說,從錢包裡拿出五張大紅票子放在紋身男面前。
吳鷹眼皮動了一下說:“我這人有時候記性太不好。”
“如果你說的訊息有用,我再加五張。”張維明朝吳鷹比出五根手指。
吳鷹一把將錢收走,然後說道:“那是4月的事,具體哪一天不記得了。我說我這人記性不好沒騙你吧?”
張維明點了點頭:“趕緊說。”
吳鷹說道:“那天我去雷雲鎮上最好的酒樓喝喜酒,剛上座沒多久,就瞧見照片上那人與另一個陌生人坐在角落一桌,兩人時不時交頭接耳,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。”
張維明心裡覺得好笑,有什麼話你直說就行,沒必要把事情講得這麼神神秘秘,遂問道:“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?”
吳鷹搖了搖手中的筷子說:“隔了兩張桌子,婚禮現場那麼吵,根本聽不到。”
“你有拍下他們的照片嗎?”張維明問。
吳鷹說:“當時都拍新郎新娘去了,誰會拍兩個陌生人啊。”
看來在紋身男這裡問不到更多線索。
張維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,或許可以弄清楚羅志賢來雷雲鎮到底與何人會面。只要查清楚這個,就可以弄清楚他到這裡來的目的。
草草吃完午飯,張維明僱了輛摩托車,在鄉鎮小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鐘,終於來到一棟二層小洋房前。
這種獨棟洋房放在c市,那可是豪華別墅,沒有幾百萬可拿不下來。在鄉鎮卻是隨處可見。
這家人經濟條件相當不錯,院牆修得很高,外面貼了裝飾瓷磚。院子裡的樹木長得茂盛,樹梢超過了高牆,大有衝向天機之勢。
透過紅色鐵門欄杆的空隙,能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小車,落地差不多二十多萬,更加印證了這戶人家的家境不錯。
“你找誰?”剛好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從洋房中走出,看見張維明站在大門口張望。
“您好,我叫張維明,從c市來,這是我的證件。”張維明又將刑偵大隊頒發的特聘顧問證拿出來忽悠人。
不過鄉下婦人見識不多,看到玉華區刑偵大隊蓋的大紅章,以為張維明真是保安員,便客客氣氣將他迎進了堂屋。
落座後女主人要泡茶,張維明婉拒後直接說正事:“阿姨,請問你們家四月份是不是在鎮中心的聚賢莊酒樓辦過婚禮?”
婦人說:“對啊,我兒子結婚。那天可熱鬧了,開了40桌全部坐滿。”
張維明趕緊打斷她的話,拿出羅志賢的照片遞了過去。
婦人接過照片,兩手捏住照片低著腦袋看了半天,然後抬頭說道:“不認識。”
“阿姨您仔細想想,有人看見他參加了你兒子的婚禮,當時還有人和他坐一桌聊天。”張維明說道。
婦人擠著眼睛又看了會照片,還是一口咬定不認識羅志賢。
“那他是不是您兒子的同事、朋友或者同學呢?”張維明問道。
“你等會。”婦人拿出手機將羅志賢的照片翻拍下來,發到了家族群裡詢問。
忽然,婦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,將詢問結果告訴張維明:“這傢伙肯定是來蹭飯的,我們家裡沒有一個人認識他。”
張維明心想,如果確定羅志賢來婚禮宴席是為了蹭飯,那他為何又與同桌人聊天呢?這樣很容易穿幫呀。
莫非那個人是他的同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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