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前腳剛剛離開,後腳孔蕭就來到了陳凌遠的營帳,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慌亂,還帶著幾分猙獰,看得陳凌遠心裡“咯噔”了一下,抿了抿唇沒有說話。
孔蕭來得急促,並未發現地面的變化,他疾步走到床邊,見到陳凌遠並未昏睡鬆了口氣,“將軍,西戎人趁夜摸進了大營,燒了一個糧倉,殺死了一隊巡邏計程車兵。”
陳凌遠臉色一變,糧倉被燒會有什麼後果他很清楚,忍著傷處的劇痛從床上坐起來,“偷襲的人呢?”
“······跑了······”孔蕭尷尬地說,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。
“為什麼沒有發現他們?”
孔蕭低著頭沒有回答,他能說是因為他為了彰顯自己的能力,擅自改變了之前將軍定下的巡邏路線以及頻率嗎?
看他的樣子陳凌遠也大概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,心裡對孔蕭的失望更多了一些,忍著氣問他:“你打算怎麼善後?”
“我······”孔蕭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,一眼一眼地瞥著他,很明顯是想讓他來善後。
“你回去吧!我要想一想該怎麼辦,另外讓墨子淵明天一起來我的營帳裡一同議事。”陳凌遠吩咐,見孔蕭還想說什麼,揮手阻止道:“你不必再多說,我已經決定了。”
“······是,末將遵令。”孔蕭咬緊了牙根應了一聲是,扭曲的臉色根本掩飾不住,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小小地改變了一下將軍的部署,居然產生了自己難以接受的後果。
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,看將軍的意思一定會重用墨子淵,而自己則會因為這次的事情進一步減少自己的話語權。
他越想心裡越是不平,憑什麼,自己這麼多年追隨將軍,對他言聽計從,居然比不過一個從京城來的不受寵世子,這世道對自己何其不公!
滿心憤懣地離開營帳的孔蕭沒有發覺,在他身後的陰影裡,始終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跟著他。
進了自己的營帳,孔蕭一拳砸在桌子上,還想來第二拳的時候倏地抬頭看向了門口,一個幽靈般的黑色人影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,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三分嘲弄、三分不屑、三分算計以及一分的志在必得。
“你是什麼人?怎麼進的營帳?”孔蕭握住腰間佩劍的劍柄,眼神凜冽地看著來人。
“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,至於我怎麼進來的,呵呵,”那人輕蔑一笑,“這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情嗎?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你們的糧草是怎麼燒著的?”
“你,你是西戎人!”孔蕭瞳孔一縮,抽劍出鞘直指對方,“我們正愁抓不到你們,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,既然這樣,那就留下別走了!”
來人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,懶洋洋地從門口往裡走了幾步,在帳篷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,慢條斯理地看著他說:“本來我也沒想著這麼快離開呀!要不然的話就憑你們怎麼可能讓我現身?”
“你、你居然如此囂張。”孔蕭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對方。
“行了,你也別用你那把破銅爛鐵指著我了,既然我主動在你面前現身,肯定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,而你——”他極其輕蔑地揚了揚下巴,“不是我的對手!”
“你放肆!”孔蕭氣得七竅生煙,揮舞著手中劍衝了過去,結果只覺得眼前一花,身子一輕,視線突然翻轉,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,原本屬於自己的劍則插在距離自己的臉頰僅有寸許遠的地上。
“我說了,你不是我的對手!”那人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,款步踱到孔蕭跟前蹲下身,壓低了聲音問他:“想不想住進那個帳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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