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邊小老頭兒一路笑著回到他那間外表老破小、內裡真土豪的醫館,還沒下馬車另一個小徒弟就飛快地迎了出來,“師傅您回來了,孟公子已經等您很久了。”
“是嗎?”小老頭兒高興地被扶下馬車,快步往屋裡走,突然又想起什麼,回到馬車上寶貝地把一個木頭盒子拿下來,抱著進了屋裡。
“崔老,這是又上哪兒瀟灑了一圈兒回來了?”一個清朗又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響起。
“你怎麼來了?是你哥不好了還是你自己?”小老頭兒仔細盯著坐在椅子裡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看了一會兒,見他只是臉色稍稍差一些,眉宇間並未見焦急,就開玩笑問。
“你老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嗎?”年輕人苦笑著搖搖頭。
“你那是我盼不盼就能好的嗎?”看著剛入秋就已經穿上厚衣服的年輕人,小老頭兒翻了個白眼兒說。
“行行行,都是我的錯,是我說錯了,”年輕人討饒地認錯,然後好奇地問,“不過我看你老滿面紅光的樣子,心情好像很好啊!又弄到好藥材了?”
“那當然,今天老頭子可賺大發了,來,給你看個好東西。”小老頭兒將手裡的盒子掀開一半遞到年輕人面前。
“嚯,這都讓你給遇見了,這怎麼看起來好像比上次的那支還好啊!”年輕人笑著問。
“嗬,你還挺識貨,有了這玩意兒,你哥說不定能提前醒來了。”
“真的?你是從哪兒弄到的?還有沒有?”
“你想什麼呢?虧你問得出來,這又不是大白菜,想要多少有多少。”小老頭兒寶貝一樣地把盒子拿回來,捧在手裡仔細看著,彷彿看的不是一顆人參,而是一個稀世大美人兒。
“欸,對了,我差點兒忘了,我記得你小子好像考上探花了是吧?”看了半天,小老頭兒猛地想起點兒事兒來,抬頭問道。
“那都多會兒的事兒了,你還提它幹嘛?”
“怎麼不能提了,我跟你說,我今天新收了個小徒弟,三歲的小孩子,我教他背湯頭歌,教一遍就能記住,第二天再問也沒忘,這樣的人你就不想看看?”
年輕人輕輕搖了搖頭,“崔老,我知道你想幹什麼,不過就我這破身體就不誤人子弟了。”
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!身體不好怎麼了?誰說的身體不好就不能教徒弟了?告訴你吧,我那徒弟還有個姐姐,做飯可好吃了,而且你猜我在他們家看到什麼了?”
年輕人失笑了一下,還是配合著問:“看到什麼了?”
“嘿嘿,一隻大老虎,活的,我那小徒弟把它當大貓咪,在它身上翻跟頭它都沒咬人,我小徒弟還給它飯吃呢!”小老頭兒眉飛色舞地說,“一開始我還挺害怕的,後來才發現,那大老虎真就乖得像一隻貓,連我都能上手摸兩把了,那毛光滑的,嘖嘖。”
“有這麼神奇?”年輕人不大相信。
“當然,等過兩天我把這人參做成藥,然後我帶你去我徒弟家玩兒,讓他姐姐給我們做飯吃,我保證你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飯菜。”小老頭兒鼓吹道。
“行啊,要是沒事兒的話我真跟你去長長見識。”年輕人笑笑,還想說點兒什麼,突然臉色一變,劇烈地咳嗽起來,隨著他的咳嗽,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色從他慘白的薄唇中噴出。
“逸塵!”小老頭兒臉色也變了,丟下手裡的盒子輕輕給他拍起了背。
老半天之後,年輕人的咳嗽才算緩緩止住,他滿頭冷汗地癱在椅子裡,半闔著雙眼,有氣無力地喘息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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