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,任是她意識再迷糊,也察覺出不對來了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
她開口,嗓音沙啞的嚇人。
“整整三天兩夜。”
楊二郎說道,嗓音同她一樣嚇人。
木漁有些想笑,但意識到這不是該笑的時候,她還是感覺頭很沉,很迷糊,身體無力不大受控制,還有這過長的昏睡時間,顯然也不正常。
“我怎麼了?”
楊二郎看著她,眼神少見的有些憂鬱的意味,
“不知道,趙老翁說,你的身體沒事,你只是在睡覺而已。”
木漁眯著眼睛艱難地調動著她彷彿生鏽一般的腦子思考了半天,才想起趙老翁是誰。
是第二次去牙行時收穫得五個奴僕之一,是個行動不便的大夫。
大概是個醫術不精的大夫。
她這哪裡是沒事的樣子?
看楊二郎眼下的烏黑和擔憂的模樣,顯然他也不覺得她沒事。
但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昏睡呢?
木漁想了半天,艱難地問道,
“這幾天,隊伍裡有和我症狀一致的人嗎?是不是那些水的問題?”
這是她能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原因。
楊二郎給她掖了掖褥子,搖頭道,
“不是水的問題,從那裡帶出來的水基本所有人都喝過了,量並不少,但並沒有人像你一樣昏睡過去。
可以肯定不是水的問題。”
木漁沉默了下來,如果不是那些水,還能是什麼原因呢?
根本沒有思路,一點兒線索都沒有。
奇怪,難道是病了?
但除了昏睡昏沉好像也沒別的病症,大夫也說看不出來,那這到底是什麼病?
想著想著,她漸漸又覺得意識昏沉起來,手胡亂抓了一把,似乎是抓住了楊二郎的手臂,
“你注意休息,不要守夜了,我現在這個樣子了,你一定不能出事……”
你出了事,一切努力就都付之東流了。
楊二郎看著緊握著自己袖口的那隻手緩緩失力鬆開,垂到一旁,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刀割般疼痛,好似又回到了失去母親的那個夜晚……
那個夜晚,他失去了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親人。
同樣也是那個夜晚,他得到了一個新的、重要的,親人。
他把木漁的手放回毯子裡,並沒有聽木漁的話去休息,而是坐回原處發起呆來。
……
木漁的情況並沒有好轉,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她依舊在昏睡,期間清醒過一次,但並不比上次長多久。
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,楊二郎除了要擔心木漁身體的問題,又多了另一個問題要他解決。
隊伍裡的水,再次見底了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