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漁若有所思地看著桃花,半晌說道,
“你說的對,你比我理智,比我更瞭解他。”
“不是這樣,”桃花靦腆地笑,“主家只是太擔心了,那個詞叫什麼來著,關心則亂,當局者迷。”
木漁驚訝,“你還知道這個?”
不是說這時候的底層女子不能接受的教育的麼?
難道這桃花還有些來歷,是個落魄的小姐出身?
“知道,我被賣進窯子裡的時候,先生教花魁識字,我們這些小丫頭就在邊上跪著伺候。”
桃花笑著說道,
“後來窯子被人放火燒了,我們趁亂跑出來了。
大姑娘都跑了好多,我們這種小丫頭片子不值錢,不值得花大力氣找。”
桃花說到這裡,情緒忽又高揚起來,
“我跑的遠,他們找不到,再也找不到了!”
木漁看著這個笑著說話逗她開心的桃花,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,最後只餘一聲嘆息。
果然,悲慘才是底層的本色。
兩個女孩坐在高地上,靜靜遙望著遠處的村莊。
……
楊二郎確實是遇到了麻煩。
他帶著十來個人穿過大片荒地和枯林,花了些時間,但這不算麻煩。
他帶著十來個人在陌生的荒村裡尋找水井,又花了不少時間,但這也不算麻煩。
他們在村頭找到一口井,但這口井枯了,沒有水。
這算是一個小麻煩,但問題不大,因為很快他們又在一處青磚瓦房的院子裡找到了另一口井,這口井是有水的。
同行的人很興奮,當即打水大喝起來,所有人都很興奮,除了楊二郎。
楊二郎一路都很謹慎。
他發現,這村子裡雖然十室九空,看著荒蕪無人,但卻並沒有木漁說的屍體橫陳的景象。
這說明,村子裡很大可能還有活著的人,活著的人處理了那些屍體。
水井旁的種種跡象也能證明可能有人活著來取過水。
可能不多,但一定有。
他思索一番,決定不提這事,取了水直接離開。
他們只是路過取些水,和這裡的人產生交集是沒必要的,產生衝突那更是麻煩。
同行的人已經打了兩次水,每一個人都喝足了水,臉上帶著滿足的意味。
“主家,我們現在帶水回去嗎?”
楊二郎回過神來,點了點頭,然後指了幾個人說道,
“你們五個跟我回去送水,其他人留在這裡。
小心些,這裡可能有人。”
說完這話,他轉頭帶著擔著水的幾人朝外面走去。
這時,一個骨瘦如柴、白鬚白髮的老翁忽然出現在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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