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後半截兒隊伍裡。
趙聰氣喘吁吁地追趕著宋高的腳步,
“等等我等等我,我要根本不上了。”
“已經跟不上了。”
宋高不甚情願地放慢了腳步,不是因為趙聰的請求,而是因為前方越來越遠的隊伍。
他們與前面的隊伍已經拉開距離,無論他們怎麼盡力追趕也會不上,甚至這距離還越來越大了。
這時候離河窪地還遠的很,可以想象接下來趕路的勞累,也可以想象等他們到達的時候留給他們的是什麼。
宋高放慢了腳步,趙聰終於不用那麼辛苦地追趕,邊走邊擦汗說,
“崔胖早就掉隊了,就剩我倆作伴了。掉隊不要緊,我爹在前面跟著呢,到時候他會告訴我們野草在哪裡的。”
宋高沒說話,早已沒有親人的他更習慣靠自己,但現在他很難靠自己解決眼下的問題。
眼見前面隊伍的尾巴就要消失在他的視線中,他心中焦躁不已。
直到他發現了前方有個人在靠近,看清那人是誰時,他心中頓時浮起驚訝、以及期待的情緒。
她怎麼回來了?
只有她回來,難道是來找他們的?
木漁遠遠瞧見了幾人中的宋高,便朝他們快步走來,說道,
“前面一里路左右的地方有一片野草,你們直著往前走,到了便能看到在那裡休息的趙老大他們了。”
宋高一行六七人聽了這話,頓時感覺打了雞血,原本說累的不行的人,也繼續邁步向前了。
木漁和他們說完,往後一看,不太遠的地方還有這麼一小撥人,於是繼續往後走。
等找到這撥人,照舊把話一說,讓他們儘量快些趕到休息點。
小婦人吳氏臉上的汗水把偽裝的泥土衝的一道一道的,嘴唇乾裂看著很是可憐,微微鞠躬對木漁說道,
“謝木姑娘特地回來一趟,要不然我們怕是要跟丟了。”
木漁心情不錯,頓時感覺天都沒那麼熱了,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。
王婆子感覺累的慌,她平時看著咋咋呼呼,但早已許久不曾這麼累過了。
乞丐哪裡有這麼耗體力的時候呢?
她能撐到這會兒,全憑那股子佔便宜撿漏的勁兒,不甘心什麼都沒拿到就這麼回去。
現在聽說前面就有野草,一陣激動,結果再一想,那麼多人跑到前面去了,等輪到他們的時候,還不定有沒有呢。
登時激動就變成了氣憤和不甘,想著反正早去晚去都是那麼回事,於是一屁股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了。
“哎呦,累死了累死了,歇一會兒再走吧,這麼累可撐不住呀,歇歇吧歇歇吧。”
其他人當然也是累的,不過剛剛被木漁打了雞血,沒有休息的想法。
但這會兒王婆子這麼一喊,他們的身體又確實很累了,想坐下來休息,頓時便猶豫起來,有幾個人看著也要坐下來。
另外幾個人則看向木漁,木漁腳步沒停,繼續往前走,這幾個人便也跟著她繼續走。
王婆子本意是所有人都留下,到時候在這些人裡她吃不了虧肯定是收穫最多的,但要是這幾個人走了,她休息的話,那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。
“走那麼急趕著去投胎啊!你這人怎麼這樣,看不到我們累得要死嗎?還讓我們走,萬一出事了怎麼辦?”
木漁本不想理會,奈何其他人被這言論洗腦,看向她的眼神帶了懷疑和不滿。
這些活在底層整日為了一口吃的奔波的人,本就愚鈍麻木,很容易被影響被利用,也是可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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