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帳篷區卻越發安靜。
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,只有裝作不知道,才能不惹火上身。
幾乎凌遲一般,將兩人一刀又一刀的放血。
到了後來,他的聲音越來越小,他才站起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男人。
“痛嗎?”謝決臉上甚至還掛上了一分笑,“痛就對了。”
他沒有給他痛快,直接轉過身離開。
粘稠溫熱的血液濺了幾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,他掏出準備好的破布,厭惡地反覆擦拭。
反反覆覆的擦了很久,再沒有一滴對方的血液後,他的身影才隱入黑暗中。
接下來的日子,帳篷區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。
每一天,帳篷區經常作惡的地頭蛇們逐漸消失,被人找到的時候,都格外悽慘。
短短一週,七八個在帳篷區臭名昭著、作惡多端的男人接連斃命。
死狀各異,唯一的共同點是兇手手段狠辣,傷口刁鑽,沒有一處是致命傷,全是血盡而亡。
恐慌在那些曾經耀武揚威的惡人間蔓延。
他們開始疑神疑鬼,晚上不敢單獨出門,睡覺時枕頭下都壓著刀,看誰都像索命的閻羅。
夜晚的帳篷區,不再有女人驚恐的尖叫和男人的獰笑。
而更多的普通人,那些被欺壓、被掠奪、被傷害過的人,在短暫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後,眼中漸漸燃起了希望的光。
親人被害的仇恨,被搶奪物資的屈辱,彷彿都隨著這些惡棍的消失,得到了某種遲來的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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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西和陸予陽背上行裝,在清晨的陽光中踏入帳篷區。
喬西注意到住在這裡的普通人,他們臉上的麻木和驚惶似乎褪去了不少。
幾個婦人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,臉上帶著一絲久違的、鬆弛的笑意。
“聽說了嗎?那幫人渣,全遭報應了!”
“老天開眼啊!”
“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……我家丫頭昨晚沒再被噩夢嚇醒……”
竊竊私語順著風飄進喬西的耳朵。
她與陸予陽對視一眼後,加快了走向帳篷區深處的腳步。
謝決臨走前告訴過喬西他臨時居住的地方,等他們找來時,遠遠聽到一陣規律而冰冷的“噌…噌…”聲。
少年背對著他們,坐在一塊廢棄的水泥墩上。
晨光勾勒出他比半月前更顯挺拔也更具稜角的背影。
他微微低著頭,專注地打磨著手中那把匕首。
磨刀石與精鋼刃口每一次摩擦,都帶起一溜細小的火花。
那專注的姿態,那手臂沉穩的發力,都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、淬鍊過的鋒利感,如同一把終於出鞘、寒光四溢的短匕。
“小決。”喬西出聲。
磨刀聲戛然而止。
謝決沒有回頭,只是動作頓住,緊繃的肩線顯示出他知道來人是誰。
喬西走到他面前,目光落在他平靜無波、卻隱隱透著一股冷硬殺氣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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