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，當著陳校長的面，她可不敢說。
陳校長見季知曉這模樣，便又想起那滿滿的沉重的揹簍，想到季家的變故，江忱的退婚，她即便劍走偏鋒了點，也只是想家人了。
他實在不忍心再追問。
值得慶幸的是，曉曉還在努力地生活著，不管在黑市賣菜，還是別的。
坦白講，作為長輩，陳校長是替老季高興的，驕傲的。
他培養的女兒，很優秀。
沒有因為變故而倒下，很堅韌，很頑強。
知道就算再怎麼勸，季知曉也不會聽，陳校長便只能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。
開了介紹信以後，又讓自家老婆子拿了一百塊錢塞給季知曉：“這錢你拿上，這一路上別委屈自己，等你回來了，咱們再商量你工作的事情。”
“陳叔，這錢我不能要。”季知曉忙將錢推了回去。
“你要是不收，我們可不高興了。”陳校長板起臉嚴肅地說道。
季知曉只得收下：“陳叔，這錢就當我借的。”
陳校長笑著搖頭：“跟你爸一樣執拗。”
又聊了一會兒，季知曉便提出告辭，大媽急了：“怎麼不吃了中飯再走？”
“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，嬸子，等我回來再來看望您跟陳叔。”季知曉說道。
陳校長夫妻兩人一直將季知曉送到樓下，這才回身上樓。
“季知曉。”帶著質問的氣勢洶洶的聲音叫住了季知曉。
季知曉腳步一頓，迴轉身看向正迎面走來的江忱跟夏婉俞兩人。
看樣子，兩人已經結婚了。
“什麼事？”季知曉冷著聲問道。
“你是故意的吧？故意跟蹤我們到這裡，故意到陳校長面前告狀，接下來還要怎麼做？是不是要把我的工作搞丟了你才痛快？季知曉，我只是接受了你爸爸對我的資助，不是要把一輩子都賣給你們季家，你能不能不要再陰魂不散了？”
江忱像是要將上輩子的憋屈都發洩出來，一看見季知曉算計精明的樣子，他就連珠炮似地說道。
“啪”地一巴掌，世界終於安靜了。
季知曉靜靜地看著江忱：“冷靜了嗎？江忱。”
這段時間一直在農場幹活，季知曉的手勁大了不少，江忱的臉被打偏過去，清晰的指印瞬時出現在臉上。
對上的，是不可置信的江忱。
“你打我？”江忱只感覺臉很燙，他不敢相信季知曉竟然對他動了手。
結婚那麼多年，季知曉一向對他言聽計從，他如果發脾氣了，季知曉也只會一言不發，卻從不頂嘴。
但現在，季知曉竟然對他動手。
“江忱，你想要有自己的生活，追求自己的愛情，這些都無可厚非，季家出事的時候，你即使不站出來說要娶我，也沒有任何人會指著你的鼻子罵你，因為這都是你的選擇。”
季知曉一字一句，卻冷靜平穩，“不管你承不承認，我爸爸確實給了你很大的幫助，如果沒有我爸爸，你現在也走不出那座大山，你，還有你媽，都會過得很困苦。但我的爸爸盡心盡力地幫助你，資助你，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對他的女兒這樣大吼大叫，充滿惡意的嗎？”
“江忱，你憑什麼用這樣的惡意揣度我？憑什麼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？”季知曉想起前世的種種委屈，洶湧的情緒讓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，她頓了頓，才接著說道：“你又憑什麼恨我，恨我爸爸，恨季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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