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媽,小點聲,再讓鄰居聽到了笑話。”
夏宛俞面子掛不住,她對父母也是有諸多怨言的,當初她不想嫁,非要讓她嫁,現在鬧成這樣,要怪,就只能怪她父母。
夏母不滿地道,“家裡的定量本來就不夠,你弟弟還在長身體,你肚子裡還揣著一個,你爸你媽都不捨得多吃,就想著省下來給你們姐弟吃,他們倒好,還真就能厚著臉皮白吃白住那麼多天。”
夏母的嗓音很獨特,她說話的時候嘴巴張得很小,語速很快,那聲音從鼻子裡出來,帶著濃重的鼻音,拿腔掐調的,一股子尖酸刻薄的味道就出來了。
聽的江忱怒意翻湧。
他哪次來夏家,不是帶著厚厚的禮,又是送錢,又是送票的,現在吃他們一點粗茶淡飯,就吃的他們不夠定量的了?
當初他送的那些東西,都夠他們一家人吃幾個月了,更別說還有那麼豐厚的彩禮。
江忱想到那時候夏家人對他,那真是客氣親熱的就跟一家人似的,小舅子也是一口一個姐夫叫的別提多親熱。
他們的熱情讓江忱感覺到被重視,被仰望,這讓他十分受用。
不像季家,對他一向是施捨的,看不起的態度,對他客氣又疏離,讓他感覺踏入他們家,都抬不起頭。
但現在,他以為對他熱情仰望的人,卻狠狠地作踐他,辱罵他。
原來以前的好都是裝的!
即便現在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,他也沒有任何辦法。
他現在沒錢,也沒地方去。
被一中開除後,其他學校也不願意聘用他,體力活他也幹不動。
他只能苟在這個連轉身都困難的小屋裡,冰冷,陰暗,腐臭。
臭味是從母親的身上傳來的,她常年臥床,背上長滿了褥瘡,沒有及時擦洗清理的褥瘡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爛氣味。
早知道,就不該為了面子,把家裡最後的錢拿給表姐,江忱暗暗後悔著。
但那時候,他並不知道自己會被學校開除啊。
“阿忱,你能不能扶媽起來靠著坐會兒?”
黑暗中,江母的聲音虛弱地傳來。
一直躺著讓她的後背很疼,溼漉漉的痛感,感覺裡面的面板像是要腐爛以後掉下來似的。
江忱忙開啟手電筒,站起身,一步跨到床邊,生疏地將母親扶起來。
這種事情,前世的江忱是從來不用做的,所以他做的很生疏,生疏的動作加重了江母身上的疼,她痛苦地直喘氣,只覺得這日子太難過了。
床是用兩條凳子一塊板搭起來的簡易床,墊了一層稻草,只有薄薄的床單,真是又硬又冷。
來的時候,他們是帶來了被子等生活用品的,但到了這裡,便被安排的乾乾淨淨,要是問起來,就會被夏宛俞指責他們小氣,斤斤計較。
畢竟人在屋簷下,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多問。
“阿忱,學校那邊你去認個錯,讓學校通融通融,允許你回去教書。”江母喘著氣,藉著幽暗的手電筒光,看著越發憔悴蒼白的兒子。
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啊,怎麼也變成了這樣?
就是死,她也不放心閉眼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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