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嫁過來的時候,拜堂是在新屋那邊,還是後來聽村裡人議論才知道,這屋子本來是裴二叔家的,他們現在這老房子才是裴之硯父母的。
想讓裴之硯成婚後住的舒服些,這才換的。
飯桌上二嬸王氏偷偷看了陸逢時好幾眼,放下碗筷后王氏終究是沒忍住,拉著陸逢時去灶房。
說是讓陸逢時幫著一起幹點家務活,其實就是想問話。
“阿時啊,我看你最近消瘦了,可是硯哥兒對你不好?”
陸逢時:“……”
她都快胖成豬了,這幾日有意識少吃,動的也比平時多,加上引氣入體身體迴圈加快確實瘦了四五斤,但遠遠沒達到消瘦這個程度啊。
“嬸孃,官人對我很好,是阿時覺得太胖了對身體不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還有一事,硯哥兒本打算明日出發去開封赴考,可剛才飯桌上,又說要延遲幾日,你可知為何?”
“這個,我和官人上午去他同窗家弔唁,許是還有事情需要處理。左右省試還有三四個月,時間上綽綽有餘。”
陸逢時說著,已經挽起袖子,打算和王氏一起收拾,卻被王氏攔住。
“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,這點家務事不用你動手。”
不得不說,王氏真的心善。
她不由得往王氏面上瞧,眉目藏秀,主家運昌隆,家宅興旺,晚福尤佳。
總而言之,是福澤深厚之相。
“阿時啊,你們成婚後就搬去前面住,有些事我也不瞭解。但嬸子要說的是硯哥兒這個孩子打小話就不多,你們日後相處,多擔待些。”
陸逢時笑了笑,算是答應下來。
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,劉青的事情了結後,她會與裴之硯提出和離。
然後過她自己小日子去。
從老屋回來。
陸逢時還沒開口,裴之硯便道:“我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,你買了硃砂黃紙,幹什麼用的?”
“畫符!”
“給我看看。”
據陸逢時對史書瞭解,舊黨廢除新學,但未否定《周易》本身,僅剔除王氏註解,迴歸漢唐註疏。
科考只考義理,不考術數。
就是說只考哲學思想,禁止涉及占卜、象數推演。
不過以裴之硯的水平,看她是不是亂畫的,應是能瞧的出來的。
懂一些,反而好辦。
陸逢時將昨晚畫的兩張驅邪符放在桌上。
裴之硯看了足足一刻鐘才放下,神情肅穆的看著陸逢時:“陸家未有讀書人,你更是大字不識幾個,怎麼突然就會這些東西?”
就知道他會問。
她早上叫住他,要跟他一塊去趙家村的時候,就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。
他去科考後,自己肯定是要做老本行的。
她突然會這些東西,難免會讓人產生疑惑,到時裴之硯又不在,她解釋不清楚。
還不如趁著裴之硯在的時候,說服他。
讓他為自己背書。
如此,後面他不在的幾個月裡,日子也能過得隨性些。
“官人,你看我頭上的傷。”
裴之硯往她額頭上瞧,傷口已經結痂,但仍有些觸目驚心。
往日一點磕碰,她都叫喚著疼。
這兩日格外能忍。
“你會畫符,與額頭的傷有什麼關係?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