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將這個事推你男人頭上,你男人的臉面還要不要了?
他一輩子都要被人指指點點。”
那她呢?
她就活該被人當笑話一樣看?
她第一次與陳巧生吵得不可開交還是濤兒出生那日。
陳母喜笑顏開的抱著她的寶貝孫子,然後用十分嫌棄的眼神掃過她肚子。
她直接沒繃住,回到東屋和陳巧生吵了起來。也是這個時候,他才願意和她一起去瞧郎中。
怕村子裡的多嘴,兩人是去隔壁鎮上找的郎中。
就是那孫郎中。
孫郎中說,他們兩個身體都沒問題。
陸青青說到這裡,捂著臉哭起來:“都沒問題,但就是懷不上孩子,你們說我能怎麼辦?”
她做夢都想有個自己的孩子。
每次看見濤兒咿咿呀呀的,她真的很想伸手去抱抱她。
弟媳倒是不介意,可她那個婆婆,生怕她的寶貝孫子出什麼問題,跟防賊似的防著她。
陸逢時看著陸青青的臉:“可你明明懷孕了,為何要故意小產?”
陸青青哭聲戛然而止,整個人僵在原地,本來灰敗的臉上此刻愈發慘白。
她死死盯著陸逢時,彷彿在看一個怪物:“你,怎麼知道?”
這件事,她沒有告訴任何人。
就算是陳巧生,也只是以為她心情鬱結,不願與他同房。
但其實,是她這次小產對身體傷害極大,月事一直淋漓不盡,根本沒辦法同房。
“你的面相不會騙人,”
陸逢時的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憐憫,“你子女宮那道血色暗紋,帶著怨氣和不甘,是近期強行斷絕生機所致,且過程兇險,傷了根本。”
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,徹底壓垮了陸青青緊繃的神經。
她猛地捂住臉,壓抑和絕望的嗚咽聲從指縫溢位,身體蜷縮成一團。
過了許久,她才緩緩抬頭,眼神空洞的嚇人。
“我以為老天爺終於開眼,五顯公顯靈了……”陸青青眼神陷入痛苦的交織回憶中。
長時間無子的壓力壓在心頭,陸青青感覺自己要窒息了。
有一次回孃家,聽人提起五顯公,說是十分靈驗,村裡有一個婦人,也是兩年多沒有孩子,去五顯公廟拜了拜,沒多久就懷上了。
那人陸逢時知道,叫陸冬梅,與他們一個村的。
的確是懷上孩子了。
既然那麼靈驗,那她也去拜一拜,萬一呢?
懷著這種想法,陸青青最終踏進了五顯公廟。
說是一個廟,又不像廟。
裡面那個廟主,穿的不是僧袍,也不是道袍,但是拿著一根拂塵,長相也十分出塵,大家都叫他顯靈子。
他自稱是五顯公的化身。
“我那麼虔誠地供奉,燒香磕頭,捐香油錢,我以為我的誠心能感動上天”
說到這裡,陸青青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扭曲的激動,隨即又被更深的絕望淹沒,“為什麼要這麼對我,為什麼偏偏是我?!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!”
怎麼就這麼難。
陸逢時扶住陸青青的肩膀:“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
陸青青神情悽楚,豆大的眼淚滾滾而落,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,帶著濃重的恥辱和恐懼:“那天,我如往常一樣去上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