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之逸看了眼門口,才小聲道:“嫂子,事情我哥都跟我說了,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安然無恙。”
裴之逸說話時,眼裡閃著崇拜的光。
倒讓陸逢時好奇,裴之硯跟他說了什麼。
“對了,私塾出了這樣的事,估計是辦不下去了,有想好後面去哪裡求學嗎?”
這話是問裴之逸。
裴之硯卻馬上介面:“他馬上十三了,可以去鶴山書院繼續求學。”
裴之逸聽了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:“哥,你是因為文采好,孫山長破例免了你的束脩和一應費用,我去定是要家中掏錢.”
書院不是私塾。
一年下來一二十兩銀子是要的。
裴之硯馬上就要去科考,哪裡還有銀錢再去供裴之逸。
這年頭,普通人家能供一個讀書人,就已經很了不起,再來一個,即便裴家底子不錯,也是極難的。
“這個大哥會想辦法,你現在只需認真溫書。”
“你的辦法無非是找你的同窗去借,又或者是去求孫山長。我不想你低聲下氣去求人家!”
裴之逸不是三歲小孩,相反十分懂事機敏。
他很明白,這些年裴之硯對家裡的付出,他們能有今日,少不了當初大伯他們留下的七十多畝良田,不然自己都不見得有銀子去私塾。
販賣的稻穀得來的銀錢本都是他的,他卻從不提。
大哥以為他不知,爹孃也以為他不知。
但他都知道。
陸逢時默默聽著。
越發覺得,當時原主偷拿家中那麼多銀子跟劉青私奔,真的是罪大惡極。
裴之硯手中哪怕握有近百兩銀子,也從未亂花。
衣食依舊和之前一樣簡單樸素。
卻能因她一句抱怨沒錢,一口氣給十兩銀子。
裴之硯雖沒有跟原主圓房,但該有的體面,他都給了!
“你哥說他會想辦法,你就安心等著就好,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。”
裴之硯看向陸逢時。
那眼神,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。
裴之逸深吸一口氣,最後點頭:“我明白了,哥,嫂子,那我先出去了!”
屋子就只剩下兩人。
最後還是陸逢時開口:“勞你去衣櫃拿下荷包。”
裴之硯面色微微僵硬,但還是依言朝左邊櫃子去,開啟櫃門,還好裡面的衣物迭放的整整齊齊,她的荷包就放在衣物旁邊。
“是這個嗎?”
這是陪嫁的荷包,大紅底色,上面繡著鴛鴦戲水。
陸逢時點頭接過,從裡面掏出十兩銀子:“這是你上次給我的十兩銀子,還給你。”
銀簪當了二兩,風水鋪子賺了四兩,給胡商算一卦賺了十兩,加上裴之硯給的十兩,一共二十六兩。
買風水盤用去七兩,現在還有十九兩。
給裴之硯十兩,剩下九兩作為平時之用也夠了。
“既然是給你的,那就是你的。阿逸的束脩我會另想辦法。”
“短時間內,你從哪裡弄這麼多銀子?”
陸逢時虛弱,喘口氣接著說,“農忙已經過了,阿弟總不好一直在家中閒著,趁著你還在家,將他去書院讀書的事情解決好,不是更好?”
“這銀子本來就是你給我的,算起來也是用在家裡開銷,更何況你入京趕考的錢,也有二叔他們家的,何必算的那麼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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