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匕首通體黝黑,非金非石,表面佈滿了扭曲詭異的暗紅色紋路,如同乾涸的血脈。
匕首的尖端,赫然刺入了他自己的左臂。
讓陸逢時吃驚的是,插在血肉中的匕首,正貪婪的吞噬著傷口中湧出的鮮血!
匕首上的暗紅色紋路,扭動的越來越快。
那細微的“嘶嘶”聲,正是匕首在吮吸他精血的聲音。
疤臉賊人已經處於極度痛苦和半瘋狂的狀態。
他感覺到有人闖入,猛地轉過頭!
那是一張因失血和痛苦而猙獰無比的臉,眉骨的疤痕還很新鮮。
雙目赤紅,佈滿血絲,眼神混亂而瘋狂,死死盯著門口的陸逢時等人,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。
“邪物反噬!”
陸逢時一眼就看穿了關鍵,厲聲喝,“不想死就把匕首扔了。”
話音未落,那柄刺在疤臉賊人手臂的黑色匕首,竟猛地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嗡鳴聲。
彷彿在向他們示威!
嗡!
一股比之前濃郁數倍的煞氣瞬間充斥了整個破屋。
牆壁上的黴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加深,地上的雜草瞬間枯萎發黑。
“呃啊——!”
疤臉賊人發出痛苦慘嚎。
他刺入左臂的匕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行拔出。
帶起大片汙血。
緊接著,那柄匕首好似活過來一般,帶著濃烈的凶煞之力,化作一道烏光,撕裂空氣,直直射向離它最近,氣息最為“鮮活”的陸逢時。
速度之快,遠超凡人反應!
“小心!”
章俊大駭,下意識就想撲過去擋。
但陸逢時早有防備。
“玄陰鎮煞!”
隨著她一聲清叱,玄陰珠自發飛出,懸在她上前方,一股精純浩瀚的玄陰之力被她引導而出。
與此同時,她右手桃木劍灌注了融合玄陰珠本源的五行之氣,迎著那道撕裂而來的烏光,精準無比地一劍點出。
劍尖之上,凝聚著一點深邃幽寒的藍芒。
叮!!!
一聲極其刺耳,彷彿金鐵交擊又似鬼哭狼嚎的爆鳴在狹小的破屋內炸響。
桃木劍的劍尖與匕首的鋒芒狠狠撞在一起!
狂暴的氣流夾雜著冰冷的煞氣與玄陰之力轟然炸開,將破屋本就腐朽的牆壁震得簌簌掉土!
陸逢時悶哼一聲,只覺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順著桃木劍瘋狂湧入手臂,試圖凍結她的血液,侵蝕她的生機。
她右臂上瞬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黑霜。
而那道發出烏光的邪異匕首,也被這蘊含玄陰本源的一劍硬生生磕飛!
它打轉旋兒,狠狠扎進了旁邊的土牆中。
趙鵬盯著整根沒入牆中的匕首,吞嚥口水,他沒想到這位看著年輕柔弱的陸娘子這麼生猛。
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。
章俊也只比趙鵬早入公門幾年,這樣的場面,他也沒見過,但到底鎮得住,沒有露怯。
“快看!”
另一個衙役指著牆壁。
那面被匕首刺入的牆壁瞬間變得漆黑如墨,並迅速向四周蔓延!
“噗!”
牆角的疤臉賊人失去了邪物的支撐,再也支撐不住,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,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在地。
氣息奄奄,眼神渙散。
“拿下他!”
章俊強忍著被煞氣衝擊帶來的眩暈和噁心,厲聲下令。
“不能碰!”
陸逢時顧不得手臂的麻木和滲入的陰寒煞氣,一個箭步衝到那柄插入牆壁的匕首旁。
她手上赫然出現一張“封煞符”和“鎮邪符”,快速拍在匕首露出的末端和周圍的牆壁上。
符籙金光連閃,才勉強將那股瘋狂外溢的煞氣再次壓制下去。
那牆壁上的黑色煞氣,又如同觸手一般,縮了回去,變成原本模樣。
“現在可以將他帶走了!”
陸逢時長長吐出一口帶著冰霜的白氣,運轉五行之氣驅散手臂的寒意,這才看向被捆成粽子只剩一口氣的疤臉賊人。
他渾身帶著死氣,避免他還沒開口就死。
陸逢時在他兩邊肩膀和頭頂各貼了一張驅煞符,維持他的生機。
“陸娘子,這個贓物該怎麼辦?”
章俊看著牆上的匕首,打心底裡有些發憷。
它可是能喝人血。
親眼看見,那種衝擊力,不可用語言描述。
陸逢時沒有回,緊緊盯著被符籙包裹的匕首,眼中寒意森然:“好一柄噬魂魔刃.”
那賊人固然該死。
但這柄魔刃,才是真正的禍根!
“章捕頭,賊人交給你審訊,至於這魔刃,此物凶煞已成,留之必成大患,我需妥善處置!”
章俊點頭:“如此,那就辛苦陸娘子了。”
兩人從屋子出來,陸逢時正要離開,目光無意中掃過被拉上牛車的賊人脖頸。
他衣領被扯開的地方,露出一個被血浸透的東西。
“慢著!”
陸逢時眸子一縮,快步上前。
那是一個半截斷裂雕刻著某種奇異符文的玉佩,它斷裂的邊緣參差不齊,顯然是受到巨力衝擊而碎。
上面的符文與噬魂魔刃柄部的符文有幾分相似,卻又自成一體。
她掌心在玉佩上方寸許之處懸停,指尖縈繞著微不可察的五行之氣,小心翼翼地探查。
嗡!
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陰冷意念,如同沉睡的毒蛇被驚醒,猛地從玉佩碎片中透出,瞬間衝擊陸逢時的靈覺。
便是做了準備,陸逢時也被這陰冷意念震了一下,快速將靈覺收回。
若是剛才沒感覺錯,那是一縷殘魂。
且殘魂的位格頗高,遠非普通墓主所能擁有!
“這東西,你從哪裡得到的?”
疤臉賊人嗤笑一聲,別過臉,無視陸逢時的問話。
“嘿”
趙鵬在見識了陸逢時的厲害後,對她佩服的緊。
見疤臉賊人這種態度,立刻伸手掐住他下巴,“裝死是不是,你若是不乖乖配合,本差有的是辦法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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