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呼:“痛!痛!痛!放手……”
“我家大人正當壯年,平日習武強身,怎會輕易中風?定是你見我家大人捉住你的把柄,便暗中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。
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,休想離開秦府!”
直到範鍔呼痛。
身後的龔鳴才終於反應過來,上前低喝:“秦統領,放開範大人,休得無禮!”
“你算什麼東西?!”
秦川猛地轉頭,目光鎖住龔鳴,“一個來歷不明的隨從,也敢在知州大人的親兵統領前大呼小叫?”
親兵統領本身並無品階。
可秦川在廂軍中,也擔任兵馬監押,是正兒八經的八品官階。
便是縣令見了,也是需要行禮。
龔鳴的確是僭越了。
可特麼的,剛才是誰在範大人面前大呼小叫的?
他又算個什麼東西?
然而,當秦川身上的煞氣毫不掩飾的壓過來,他的氣息竟然微微一滯。
竟是被震得後退了小半步,臉色微變。
龔鳴這才意識到,眼前這個凡人統領,竟能影響到他這個煉氣期修士的心神!
範鍔疼得齜牙咧嘴,心中更是焦急萬分。
鑰匙丟了!
秦川這個莽夫又在這裡糾纏!
他現在,只想立刻脫身回府確認密室情況!
若沒有動過的痕跡,便說明他的鑰匙是意外丟的,還有補救的機會。
“秦川,你悲痛過度,本官不與你計較!”
範鍔忍著劇痛,色厲內荏喝道,“但你若再不放手,休怪本官上奏朝廷,告你一個咆哮靈堂,汙衊上官之罪。
放開!”
秦川死死盯著範鍔,只要想到他家大人那個樣子,若不是陸娘子及時出手,就真的被他得逞。
他就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。
這一刻完全情真意切,不帶一點表演。
僵持了足足十幾息,秦川才猛地一甩手,將範鍔推得一個趔趄:“滾!
帶著你的假仁假義,給我滾!”
“我家大人泉下有知,定不會放過爾等奸佞小人!”
範鍔被推得狼狽,龔鳴連忙扶住。
罵了聲粗鄙,顧不得整理儀容,趕緊上馬。
他現在要立刻馬上回府。
看著範鍔倉皇離去的背影,秦川臉上悲痛憤怒的表情瞬間收斂。
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範老賊,我們一定會抓住你的把柄,將你繩之以法。
回府的路上,範鍔還在想。
他的錦囊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。
思來想去,最有可能的,就是他全神貫注看向棺內時……
秦放終於死了。
那個時候,他心潮澎湃,放鬆了警惕。
龔鳴又不在身邊,若有個有修士悄無聲息的靠近他,取走身上的鑰匙,不是不可能。
方才龔鳴不是說感受到了府內有金靈根的修士麼。
“籲……”
範鍔剛騎馬到正街,想到此突然勒住韁繩。
“大人?怎麼了?”
剛才不是還火急火燎的說要回府?
怎麼又停下了?
“你能不能現在聯絡到尊使?”
龔鳴道:“只靠符籙聯絡的話,除非尊使就在餘杭郡。”
範鍔白了眼龔鳴。
後者悻悻閉嘴。
“我聯絡尊使的錦囊丟了,有可能落在秦府,你現在跟我回去一趟。”
就這樣,兩人騎馬折回秦府。
“方才發現,本官的荷包落在府中,勞煩你們找一找。”
門房應聲,“不知範大人的荷包是什麼樣式的?”
“黛青,繡著木槿花。”
門房點頭,進去尋找。
一刻鐘過去,還不見人出來。
範鍔已經有些著急了。
好在不一會,秦川出來了,但語氣頗為不善:“方才下官讓人去找了一圈,沒看到大人說的這個荷包。大人想一想,是不是落在別處了!”
範鍔擰眉,沒作聲。
秦川冷哼:“範大人不會覺得,偌大的秦府會昧下範大人的荷包吧?”
“本官怎麼會這麼想,既如此,那告辭。”
秦川很是不客氣的哼了一聲,轉頭進去。
範鍔眯了眯眼,看秦川的樣子,不像是演的,可裝鑰匙的錦囊不見了,總歸是心裡不踏實。
“快速回府。”
翻身上馬後,範鍔冷聲開口。
另一邊,在範鍔祭拜的時候拿到鑰匙的陸逢時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範府。
她熟門熟路地避開巡邏和暗哨,再次來到書房外。
確認安全,閃身進入。
迅速找到書架後的機關鎖孔。
那枚從錦囊中取出的鑰匙造型古樸,入手冰涼,看不出什麼材質,上面刻著的是一個骷髏頭。
眼睛裡還嵌著兩顆極細小的綠寶石。
光是看著這把鑰匙,就覺得不適。
但與其說它是鑰匙,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塊令牌。
陸逢時將其插入鎖孔,輕輕一扭。
“咔嗒。”
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起,沉重的書架無聲地想側面滑開,露出後面一道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暗門。
門內幽暗,透出陰冷的氣息。
還有一股與古墓主室十分相似的陰煞之氣源源不斷的從裡面湧出。
而她胸前的玄陰珠,也隱隱在震顫。
說明她沒有感覺錯。
陸逢時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令牌。
原來如此。
這令牌不僅是開啟密室的鑰匙,還有將這股陰邪之氣隔絕的作用。
難怪方才在外面,一絲異常都察覺不到。
陸逢時靈力包裹全身,這才閃身而入,書架在她身後緩緩合攏。
密室沒有燈火,但以她如今的目力,足以看清裡面光景。
密室不大,陳設簡單。
沒有金銀珠寶,滿牆金磚,只在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供桌,桌上正中,赫然供奉著一尊半尺高的神主牌位!
牌位通體漆黑,沒有刻任何名字,唯有一個猙獰的骷髏頭鬼首圖案。
陸逢時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秦放中毒時的手掌心。
那縮小的鬼首,與這如出一轍!
她視線向下,神主牌位前方,擺放著一個紫檀木托盤。
托盤裡,整整齊齊碼放著三柱線香。
線香亦是通體漆黑,比尋常線香細上許多,表面光滑,沒有任何紋路,也聞不到任何氣味。
這黑香,會不會就是範鍔用來聯絡黃泉宗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