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嫿沒有太多介意,把手鍊用紙巾包起來塞兜裡。
但沒想到,她還沒走出多遠,
有人小步跑著追上來:“虞小姐。”
虞嫿停了腳步。
是周爾襟的秘書。
秘書恭敬道:“boss找您。”
她抬頭看向不遠處,周爾襟正站在航站樓簷下,身影頎長挺拔。
無來由的,她有一種落地的安定感,很輕,像羽毛拂過心尖。
遊辭盈見狀,心鬆了一下:
“你快去吧,我就在這兒等你,你要是需要提前走,師弟師妹那邊我去看著。”
“好。”虞嫿有很多話想說,但以她的性格,最後還是隻落下一個字。
周爾襟看著她走過來,他也抬步相向而行,不讓她多走。
她走到他面前時,周爾襟在她面前投下一大片豎長陰影,剛好為她遮陽。
他今日穿了件廓形乾淨清爽的灰色西服,裡面是白t恤,相對鬆弛很多,外套上的四粒接吻扣一絲不苟地嚴謹扣著,越顯得禁慾剋制,人也腿長肩寬。
“還順利?”他按捺住剛剛看見她撿手鍊的惻隱。
她不露分毫:“還可以。”
周爾襟低聲問:“今晚想吃什麼?”
“你想吃什麼?”虞嫿還是先徵求他意見。
周爾襟刻意沒有立刻就說,等待兩秒:“川菜可以嗎?”
周爾襟又說中了。
虞嫿心底有小小波瀾。
她其實最愛吃的就是西班牙菜和川菜那種調味重的菜,刺激味蕾緩解壓力。
周爾襟和她口味這麼像嗎?
她輕輕點頭:“可以,但要等我和專案組的人待到六點左右再去找你。”
“可以嗎?”她視線在風裡似搖曳的柳絲,輕輕牽動人袖角的柔和。
周爾襟摁下一切,只是照常溫文爾雅道:“到點了給我發資訊,我去接你。”
“好。”
她餘光掃過他手,想看他有沒有帶對應的對戒。
他戴了。
戒圈稍寬,哪怕用的是蓮葉瓣型粉鑽整圈鑲嵌也瀟灑,抵在修長指根很清雅養眼。
原來對戒也這麼好看。
視線往上收,瞥到周爾襟戴著的袖釦。
本來沒什麼的。
莫名的,她突然往回又看了一眼。
沒錯,是她認識的那枚。
前幾年,周爾襟順利入董事會成為執行董事的時候,她送過他一對袖釦。
那時她也是臨時知道的,恰好要去他家做客,撞上這慶功宴。
空著手去不好。
她就在附近的珠寶高奢門店隨便買了一對藍寶石袖釦。
沒想到還會在這裡看到。
當時sales一直說藍寶石代表忠貞的愛情,尤其是到了這種純度的,切割成玫瑰花型也是同樣的寓意,送男士很合適。
她時間緊,來不及多挑,當時想著,愛情就愛情吧。
但沒想到它現在還在,被周爾襟戴在手上,被她自己選擇的丈夫戴著。
這只是一個隨便送的禮物。
周爾襟看著她,她微微低著頭,垂著眼睛,看不出她在想什麼。
可她這樣,終於想起了曾經送給他的唯一禮物,被他日夜摩挲的寄託。
她安安靜靜的,一直看著他手上的袖釦,本來清冷的臉龐在機場航站樓的高聚光大燈下,顯出玉色一樣的瑩白,碎髮隨大風拂過她臉頰。
他聲音沉得泛啞:“怎麼?”
虞嫿搖了搖頭,沒有出聲。
無來由的,周爾襟覺得她在光下的身影單薄,像一片樹葉。
“我沒事。”她像是調整了片刻才回答。
可卻忽然撫摸了一下那袖釦,如同撫摸他喉結一樣,讓人血肉一顫。
周爾襟低聲:“想去吃飯了就打電話給我。”
她也小聲應:“嗯。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