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知道她酒精過敏。
閃片燈球在包廂內悠悠運轉著。
虞嫿靜靜看著那杯酒。
對面的人笑:“耍賴啊,你們讀書的是不是應該願賭服輸?”
小師弟湊近低聲說:“師姐,等會兒我們能帶你回去,別得罪他。”
師妹也小聲祈求:“是啊。”
各個都怕得罪飛鴻航空的小兒子,人家在這行業裡有權有勢,他們包括師姐都是些普通科研民工。
惹不起對面。
但虞嫿只是靜靜審視著曾經自己喜歡過的人,這一刻清晰感知他在逐漸腐爛。
研究所的幾個後輩眼巴巴看著她,怕惹出什麼事來。
一般大導師帶著出來也是會應酬的。
但虞嫿沒動。
“行了,就這樣吧。”周欽像是耐心耗盡,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,兩指併攏勾了勾,示意侍者去拿那杯酒。
侍者立刻去拿那杯酒給周欽。
但宋敬琛忽然開口,打斷周欽的擋酒:
“虞博,我記得你酒精過敏,不如抽懲罰牌代替。”
後輩們才意識到:“…師姐,你酒精過敏啊。”
“有一點。”虞嫿只是簡短說。
幾個後輩面面相覷。
宋敬琛很快洗了牌,遞到她面前,長指微微搓出一張牌。
但她沒抽那張,而是自己從中間抽了張。
片刻,宋敬琛看了一眼她的牌:“換一張吧。”
虞嫿沒有一賴再賴的意思:
“不用了。”
她拿過來,卻發現是用“我愛你”作為藏頭,寫三句詩。
她垂眸看那張卡幾秒。
研究所的後輩不知道虞嫿和周欽那些事,湊過來看,還沒防備心地把她的懲罰牌面讀了出來:
“用‘我愛你’為藏頭,為贏家寫三個藏頭句子,說的話必須是事實。”
周欽那邊的人聽見,猛然笑出聲來。
贏家,贏家不就是周欽嗎?
誰不知道虞嫿喜歡周欽,甚至都數不清是多少年前開始的了。
現在還要和他說我愛你三個字,演不愛周欽,要和他大哥聯姻,想氣氣周欽,但這把戲太拙劣,周欽不知道看多少了。
周欽不回應她就夠丟人了,現在虞嫿還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虞嫿愛周欽,這不是事實嗎?
眾人對她不甚尊重,拉長聲音:“哦………”
“欽哥,對此你應該習以為常?”更有人不遺餘力挖苦。
“那不是正好?有什麼話都說給欽哥聽吧。”
研究所後輩不知情況,還以為是因為周欽魅力大,平時很多人和他表白。
周欽也知這事實,捻滅煙,半抬不抬的眼睛看向虞嫿。
姿態高倨讓她履行這自己選擇的後果:
“說吧。”
偌大包廂中,燈光無端有些刺眼。
虞嫿拿著那張懲罰牌。
在所有人目光中,她輕聲說出頭三個字:
“我現在。”
眾人表情揶揄期待。
她輕輕接下一句:“愛上了。”
所有人的表情更是興奮。
虞嫿看著周欽,平靜無波:
“你大哥。”
一時間,三句話重重落地,包廂裡沒了聲響。
本來還等待著有抓馬場面的眾人笑容死死僵在臉上。
燈球變幻的顏色也不如周欽五味雜陳的臉色變幻得快。
他照常冷著臉,但誰人都看得出他的臉色不好。
虞嫿將懲罰牌放在桌面上,聲音不急不慢:
“是事實,也是我愛你開頭,過關了吧?”
“過了。”周欽表情不好看,瘦白的臉上如蒙了層陰翳。
是事實。
他手上的煙被捏斷,立刻有醒目的遞了支新的過來,可週欽卻沒接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