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的房間是電子管家鈴的地方,他這邊是僕人鈴鐺,如唐頓莊園裡看見的一樣,很古典。
他走到酒櫃旁一張島臺邊,離床有些距離的地方:“先坐。”
她也不知道坐哪裡,莫名看了一眼他的大床,選擇坐在了島臺邊的沙發上。
周爾襟拉開抽屜,她忍不住略略避開視線,不直視他拿那樣東西時的動作。
但沒想到,接下來入耳的是金屬碰撞木桌的聲音。
她意外地抬眸,發現周爾襟從抽屜裡拿了一堆金屬材料,放在島臺上。
有點熟悉,她不由得站起身來:“這是拼飛行器的材料嗎?”
周爾襟垂著眸,拿起一截已經組裝好的:“對,我拼到這裡不太會,你能幫幫忙嗎?”
幾乎不用太久,她只看零件就大概知道:“你這是……evtol?”
(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,飛行汽車的一種)
“是。”他應。
她走過去,低頭看他的零件,一下就看出了問題,輕聲道:
“哥哥,你把旋翼裝反了,這種evtol的旋翼在下方。”
聽她叫哥哥,他還是會有身上筋線都收縮泛麻的感覺。
虞嫿認真拆他那些弄錯位的零件,她長髮垂著,棉質睡衣讓她看起來極平易近人。
白淨的肌膚因為有薄薄的絨毛,在光下幾乎看不見她臉上任何紋路,只覺得是朦朧模糊的白淨,像蒙一層水霧濾鏡。
她和他其實靠得很近,但她沒有察覺。
他不希望她察覺,於是默著,讓她不發現。
虞嫿極有條理,把錯的地方重新調整好:“說起來,我也在拼這個模型。”
她一抬頭才發現周爾襟和自己站得很近,雖然沒碰到她,但一隻手搭在她身側島臺上,人站在她身後,因為比她高很多,而從後面看她拼模型。
只要略微向前,或是另一隻手也搭過來,就可以從後面抱她,把她圈在島臺和他之間。
周爾襟似沒有察覺他們距離一樣,認真看著模型,從容溫和道:
“正是因為你在拼,所以我才拼。”
虞嫿被他溫度裹著,已經像在他懷裡了,也不好表現出特別在意這距離的樣子,他們是未婚夫妻:
“為什麼?”
周爾襟聲音的共振在她頭頂:“聽我媽說,上週拜託你做一個evtol模型,給她的朋友們炫耀,說她的兒媳在造飛行汽車,朋友們沒個概念。”
兒媳兩個字說出去,其實他自己都需自我建設。
偏偏說得很自然,虞嫿察覺不到他的異樣。
她也覺得這稱呼正常。
他繼續:“剛好我也想了解一下,就讓人找了模型材料。”
她心裡緩緩冒出一個問號:“你是叫我來做模型的?”
周爾襟溫聲問:“你不是問我做不做手工?”
燈光下,他乾淨清俊的眉目格外溫柔濃郁。
原來周爾襟是這樣理解的,她忙不迭應:“是。”
她暗暗鬆了一口氣,終於放下心來組裝那個模型。
看見她認真裝模型,再無分心樣子。
他只是凝視她,
不希望她是豁出去或選擇用其他人彌補傷口,因為責任而上膛。
應該是順其自然,她認清自己心意再和任何一個男人走到這一步。
哪怕不和他也可以。
他知道她早慧理智,但人總難免有因為感情而做出脫離正常規律的事。
他就經常、長時間、高頻率地因為感情做一些脫離正常規律的事。
“最近研發還順利嗎?”他隨意和她搭著話。
虞嫿老老實實一邊拼一邊說話:“還好……等過幾天讓總師看看新設計圖,我也不確定符不符合要求。”
虞嫿在他濃郁的包圍圈裡,也試圖找個話題關心一下對方:
“你和董事們今天交談還好嗎?”
“還好。”他鬆弛提起來,慢聲問,“如果今天我不處理好,你打算怎樣?”
她邊組裝邊認真道:“我會和我媽說,寧願不結這個婚,也不想給你添這麼大的麻煩。”
他輕笑:“別懲罰我了。”
她正在安旋翼的手一慢,心情慢慢搖曳。
什麼…別懲罰他了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