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病房之後,她以為自己睡著了,但更像是暈過去了,意識還是清醒就是醒不過來,腦子裡能準確手搓一整架波音787,能想到她最近的工作計劃,還沒有收到批覆的國家級面上專案。
喉嚨和鼻腔都莫名乾燥得火辣辣的。
終於掙扎著睜眼,窗外已是天黑,室內的光線不算特別亮,是開的睡眠燈。
想說話但說不出來,看見床頭櫃有水,她也抬不起手來拿,整個上半身失力。
她有種無助感,可能過程只有一兩分鐘,但她感覺過了半個世紀。
周爾襟的身影才出現在門口,輕手輕腳合上門。
走近,才發現她醒了。
他蹲下身:“你要什麼嗎?”
虞嫿看向床頭櫃的水,都沒法說話。
周爾襟立刻把她小心扶起來,讓她靠在他肩膀上,拿水,插吸管喂她。
溫水浸透喉嚨那一刻,虞嫿才感覺身體的乾燒感褪去,能開口說話。
但周爾襟沒想到她說的是:
“你能不能抱抱我?”
周爾襟大致猜到她現在需要依靠,收攏手臂,把她圈進懷裡,盡力不碰到她的傷口。
卻聽見她略綿的聲音:“不是這種。”
“什麼不是這種?”周爾襟慢聲問她。
“是坐你腿上的。”
她能明確感覺到氣氛在一瞬間灼燒起來,周爾襟凝視著她。
但頃刻,周爾襟寬厚的大掌穿入她大腿後側與床單之間,有力從她大腿後側緊握住她的腿,直接把她託上他大腿,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。
他目光平靜地在近距離裡看著她:“是這樣?”
虞嫿一下這樣坐在他身上,有點不自在的羞恥。
她也沒說要這樣。
但她沒力氣說話,這樣也很好,她試探著,把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。
“好痛。”其實不是很痛,只是很難受,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。
他聲音很溫柔:“痛啊,那咬我一口。”
她忽然笑了,其實也不是很好笑,可她就是感覺心情一下變好了,有人陪著她就意味著不會陷入困境。
周爾襟溫聲問:“這麼嬌氣,等會兒要吃什麼早餐?”
虞嫿意外了一下:“早餐?”
“現在是凌晨五點。”他慢條斯理提醒她。
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,怪不得他不在,護工也不在。
她猶豫著:“你說兩句話哄哄我可不可以?”
周爾襟看了她一眼,輕聲問:“什麼身份哄你?”
“……你別管。”她有種豁出去的微死感,即便知道丟人了,也閉上眼不理。
虞嫿沒有撒過嬌,試著講道理勸他,好圓回來:“我運氣這麼不好,長了這麼多纖維瘤,你說兩句哄我不可以嗎?”
周爾襟氣定神閒:“是纖維瘤運氣不好,長在你身上,馬上就被我找人割了,根本沒有長大的機會,誰去哄纖維瘤呢。”
虞嫿一下笑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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