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欽不想選,以一直以來的思維和陳問芸說話:
“不用管,虞嫿一直沒什麼主見,你隨便給她一個破的她都會高興。”
這話一出,連陳問芸都愣住了,停下挑香囊的手:
“弟弟…不能這麼說哦,你大嫂是有氣量,不是沒主見。”
周欽也稍微停滯了一下。
陳問芸真沒想到小兒子會說這種話,她平時因為到底不是親生的,很多事情都不會說教周欽。
但這件事,陳問芸很難不強調清楚給他聽,猶豫再三,還是溫聲道:
“媽媽都很佩服你大嫂喜怒不形於色,而且你大嫂正在生病,你這種話…千萬不要到你大嫂面前說。”
“明白嗎?”她又補了一句。
因為對面是陳問芸,周欽強行耐著心,應了一句:“明白了。”
但心裡知道沒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。
陳問芸看他態度,不確定他是否聽進去:“而且媽媽也把你大嫂當成自己女兒對待,你怎麼和你大哥相處,就可以怎麼和你大嫂相處。”
她還是要再說明白一點:
“如果這些你都覺得不是特別好理解,你記不記得你爸還完全執掌飛鴻的時候,競爭對手忽然連續發生兩起空中意外事故?”
周欽當然記得,那一次飛鴻差點破產。
雖然不是直接發生在飛鴻,但那些意外事故飛機都是一個型號,偏偏飛鴻剛剛購入五十架那種民航客機,花了幾百億,等著擴張。
結果那個型號飛機的輿論一落千丈,這種型號飛機的航班幾乎無人購買。
“我記得,怎麼忽然提起這件事?”周欽只是不明白。
陳問芸放下香囊,鄭重其事告訴他:
“那時候請了很多專家排查,試圖找出事故原因,最後發現可能是動力系統是關鍵原因,但是找了很多研究所和高校教授都沒有想到應對策略。”
“那時候,我們很需要請到一位姓肯尼迪的美籍航空科學家,因為對方是動力系統方向的頂尖人物,你知道最後是誰請來的嗎?”
周欽心裡已經有隱隱猜測了,但不敢相信:“……是?”
陳問芸眼神深沉看著他:“是你大嫂。”
周欽心裡似乎有面不知道存在的牆被打破。
他從來都不知道的事,驀然展現在他面前,難言的感覺猶如薄冰建立的透明牆被打破,又平靜地展示給他看牆後的世界。
但這些不是現在才有的,而是它本來就存在,只不過從來沒有告訴他。
陳問芸看周欽稍微正色了,才真的更交心地和他說:
“因為你大嫂也是動力系統方向的青年翹楚,她碩士導師專門做這個,她託自己的導師為我們請到了那位教授,可是我們是沒有和她開過口的。”
甚至他們完全都不知道虞嫿會幫。
因為只是他們焦頭爛額的時候,忽然有一天,虞嫿給她發了一條訊息,問她“肯尼迪教授來華交流,您和伯父想和他見一面嗎?”
自此聯絡上了難以請來的肯尼迪教授,畢竟他們是華人,幫了他們,意味著壓縮他自己國家航空業預期獲利,有多困難不必多說。
陳問芸想起來,還是會很感慨:
“那時我們真的和她不算親近,但她出面幫了我們,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,那次她請到那位教授肯定比我們想的還不容易。”
更何況後期還和那位教授一起參與專案,攻克難關,解決問題的論文現在都能搜到,帶有她和肯尼迪教授的署名。
“你大嫂的品性真的值得我們全家敬重,至今她從來都沒有和外人提過,甚至都沒有和她媽媽提。”
“所以,你能稍微尊重一點你大嫂嗎?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