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被她覺得已經是安全區的周爾襟,忽然之間好像有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,有她不知道的一面。
其實他們本來就是半路走到一起。
她剛剛結束一段感情,他即將到而立之年。
畢竟她是他的妻子,所以那時他才隱瞞了真實原因,湖雪機場並不是別人取的名字,而是他力排眾議保下的,而原因不方便讓她聽,怕她多想。
但虞嫿又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必要去計較過去了的事情。
他都三十歲了,即便喜歡她,從他的話裡判斷,那也是從她和周欽在一起的時候開始。
可她和周欽真正交往時間兩年都不到,之前只是她單方面對周欽有好感。
在此之前的時間,周爾襟起碼二十七八歲了,她不可能去奢求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一點情史都沒有。
更何況他還外表出眾,家世顯赫,能力也突出。
換成她,都很難去保證在這種情況下,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,或者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以這對他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的機場去緬懷一段未竟之愛,其實,很人之常情。
但站在湖雪機場之內,她有從未有過的周身冰涼之感,如同這湖雪的雪憑空飄到了她身上。
除他之外,也是有人能感受到這雪。
港城冇雪,雪都在這裡。
她一言不發,維持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,檢查過滑翔機就正常去了周欽的醫院。
陳問芸正在周欽病房裡,給周欽喂營養粥。
看見她來,陳問芸開口:“你看,大嫂也來看你了。“
周欽抬起眼皮,穿著病號服,臉色有點發青地看了她一眼。
虞嫿依舊一臉平靜,嘴唇有輕微泛白。
周欽倒沒想到虞嫿會來看他,但畢竟他和虞嫿也沒什麼話說,兩個人連招呼都沒打。
陳問芸還有意說:“剛剛大嫂去看了你那架滑翔機,初步確定了原因,和你沒關係,說是什麼系統出問題了,不是你失誤,是飛機的問題。”
“別擔心了,公司不會有人因為這個就找你的麻煩。”
周欽淡淡嗯一聲。
片刻,陳問芸出去了一下。
病房裡只剩下周欽和虞嫿。
兩人並不搭話,虞嫿看了一眼他打了石膏吊起來的腿,又收回視線。
她只是坐在病床邊,一直寫寫畫畫什麼東西,像是滑翔機的示意圖。
但周欽余光中看見了,是他那架滑翔機。
正在周欽視線要移開的一瞬間。
忽然一顆眼淚從虞嫿平靜的眼底滾落,清楚明白地落在紙上,洇開了墨跡。
她的表情仍然平靜,什麼都看不出來。
而那顆眼淚滾燙,似乎一瞬間就將這平靜的病房撕開,剝離出原本的翻湧。
周欽看得很清楚,他面色微微變了,似被那顆眼淚灼傷。
時隔快一年,那些強行按下的情愫與思緒,好像在她這一滴眼淚中潰敗。
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,聲音沙啞:“我不疼,你別哭。”
但就在這時,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。
虞嫿和周欽同時抬眸看,
門外的人是周爾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