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那時候才多大。”謝奐朝她伸出手,謝梧便也扶著他的手下車了。
兄妹倆並肩往府中走去,一路上聽謝梧說了杜府的事,謝奐也有些感慨。
他雖然不認識孝寧伯府的那位姑娘,但畢竟是個跟他妹妹差不多大的一個小姑娘,這些年他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阿梧慘死的噩夢。
每次從噩夢中醒來,他就忍不住想:如果當年他沒有生病,妹妹就不會代替他扶靈回光州,是不是就不會失蹤?
“如今京城也不安生,阿梧平時若是出門,一定要多帶一些人。”將謝梧送到淨月軒門口,謝奐叮囑道。
謝梧點頭笑道:“大哥放心吧,我身邊的秋溟武功很好的,六月和我自己也都會些拳腳。”
謝奐輕嘆一聲道: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。對了,你剛出門就有幾個人拿著信物上門,說是你的人,我先將他們安置在了府裡,你可要見見?”
聞言謝梧眼睛一亮,道:“是冬凜和九月?”
謝奐點頭道:“是這個名字。”
“是我的人,大哥快帶我去見她們。”
謝奐無奈道:“你先進去,我讓人將她們帶過來。”
片刻後,管事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。
兩男兩女,兩個男子都是過了而立的年齡,相貌普通,目光湛然有神,顯然都是習武之人。
另外兩個女子,一個婉約,一個冷漠。
婉約少女十八九歲模樣,穿著一身淺紅色衣衫,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燦燦的瓔珞圈兒,腰間掛著一個極精緻小巧的算盤。這身富貴模樣看起來比京城五六品官員家的千金也不差什麼。
謝奐一眼就看出,她的婉約有八成都是假的,那雙眼睛裡分明閃著精明的光芒。
那冷漠女子看起來有二十出頭,穿著一襲天藍色綾綃繡裙,容貌很是美貌。跟謝梧斂起笑容時的清冷不同,她是真的冷漠。一雙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,不見絲毫波瀾。
這絕不會是一個普通侍女。
“見過小姐。”
謝梧點點頭,道:“不必多禮,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。”
那溫婉少女笑道:“都是奴婢們分內之事,哪裡辛苦呢?倒是這些日子,小姐身邊只有六月和秋溟,才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。”
聞言六月忍不住朝她做了個鬼臉,“小姐才沒有受委屈呢,我和秋溟可會照顧小姐了!”
溫婉少女給了她一個“你自己信嗎?”的眼神,氣得六月鼓起了腮幫。
“小姐!你看她!”
謝梧早就習慣了她們的爭端,悠悠道:“你又吵不過她,何必呢?”
“……”嗚嗚,小姐不幫我。
“你打得過她。”那冷漠的藍衣女子突然開口。
六月眼睛一亮,對哦。
嘿嘿……
“阿梧,這幾位……”坐在一邊的謝奐開口道,他看得出來這幾個人確實是阿梧的心腹。阿梧和她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,跟面對英國公府眾人全然不同。
謝梧道:“大哥,這是冬凜,是申家供奉的醫者。這是九月,和六月一樣都是從小跟著我的,她管著我身邊的財物。這兩位都是跟了我幾年的護衛,申河申衝。”
“見過謝世子。”四人齊聲行禮。
謝奐連忙道:“各位不必客氣,這些年辛苦各位照顧阿梧了。以後在府中有什麼不便,儘管讓人去找我便是。”
他略微在冬凜身上停留了片刻,只覺得這個名字定然不是她的原名,卻又莫名貼合。
眾人再次謝過,謝梧便吩咐六月先帶眾人下去安置。
申河申衝是男子,與秋溟一道住在淨月軒以外,府上專門給單身護衛安排的地方。九月和冬凜自然跟六月一般,住在淨月軒裡。
淨月軒面積不小,房舍也不少,就算再多些人也住得下。這幾天謝梧沒有理會淨月軒的人員安排,正是打算等九月來了丟給她的。
謝奐陪謝梧說了會兒話,直到下人來傳話說公爺請世子過去,這才起身告別了妹妹。
這兩天他總想找機會多跟妹妹說說話,也許說得多了熟悉了,他們就能回到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呢。
送走了謝奐,謝梧才招來了六月問道:“秋溟回來了麼?讓他回來立刻來見我。”
“是,小姐!”六月脆聲應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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