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梧……”謝胤望著女兒想要說些什麼,除了面容他對這個女兒其實相當陌生。他記憶中女兒並不是這樣的性格,但十一年過去,還有什麼是不變的呢?
“父親,有些事情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。”謝梧輕聲道:“阿梧自然希望能與父兄團聚,但此事若不能解決,阿梧恐怕也無顏久留京城。後日杜相府中的花會,阿梧恐怕也無法前往。”
謝胤心中一動。
回到京城才一天,他卻已經查到了不少事情,比如阿梧和杜相的孫女蜀王世子妃的交情。
“杜府請你了?”他原本打算讓樊氏和謝綰帶阿梧前去。
謝梧道:“幾天前阿徽就將請柬送到我手中了,只是我擔憂流言未平打擾了杜夫人的花會,還未曾正式答覆她。”
“此事阿梧不必擔心,這幾個刁奴為父替你處置了。”謝胤沉聲道:“你一個姑娘家,沾染這種事不好。”
謝梧低眉微笑,“那就多謝父親了。”
謝胤當先一步踏出大堂,聲音冷厲與平常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。
“來人,將這幾個奴才杖責三十,若是還不肯招,就發賣去煌州挖礦!”
“是,公爺。”
謝奐和謝梧跟在後面出去,謝奐淡淡道:“堵上嘴。”
等到晚了一步的樊氏鄒氏和謝璁出來,就看到幾個下人連帶著許氏都被按倒在慈壽堂外,嘴也被堵上正準備挨板子。
那板子可不是尋常打手心的細長戒尺,而是一人高,一頭有成人巴掌寬的木杖,三五板子打下立刻就見血了。
“唔唔、唔……”
樊氏望著站在謝奐身邊的謝梧,臉色蒼白如紙,她不著痕跡地對身後的丫頭使了個眼色。
“這位姐姐,你要去哪兒呀?”六月清脆的聲音響起。
眾人回頭,就看到樊氏身邊的丫頭正想要往裡面走,顯然是要去找老夫人搬救兵。
謝胤沉著臉掃了樊氏一眼,樊氏上前一步道:“公爺,許氏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,年紀又大了,若是……”
謝胤冷冷地盯著她,半晌才道:“你說得對,把許氏剩下的板子,都加在她孫子身上。”
樊氏臉色更難看了。
那穿著棗紅衣裳的年輕人不過十八九歲,一副細皮嫩肉的模樣,哪裡經受過這樣的皮肉之苦?聽到這話更是劇烈掙扎起來,口中嗚嗚嗷嗷,似乎想要說什麼。
“讓他說話。”謝奐道。
旁邊的人將塞在他嘴裡的東西取下,那年輕人立刻道:“公爺饒命!世子饒命!奴才招了!奴才招了!是、是夫人院裡的元香指使奴才的!不關奴才的事啊!公爺饒命!”
“什麼?”樊氏驚撥出聲。
“元香是誰?”謝胤問道。
撲通一聲,之前想要去搬救兵的丫頭跪倒在了地上。
“公爺明鑑!奴婢沒有!是他汙衊奴婢!”那叫元香的丫頭連忙道:“奴婢從未見過大小姐,無緣無故的奴婢為何要傳大小姐的謠言?”
年輕人見她如此,越發憤怒起來,高聲道:“求公爺明鑑,奴才沒有撒謊!就是她!她說大小姐回來會佔了二小姐的寵愛,夫人和二小姐恨死大小姐了。只要奴才將大小姐糾纏信王殿下的訊息傳出去,最好讓大小姐羞愧去死,就、就……就嫁給奴才!”
“你胡說!”元香尖叫道。
“閉嘴!”謝奐冷聲道。
年輕人掙扎著爬起來,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,顫抖著道:“奴才沒撒謊,就是她……這是她給奴才的信物,說、說是夫人賞賜的。只要奴才將這事兒辦成了,她就求夫人做主嫁給奴才。”
謝胤一揮手,示意身邊的人去查。
又側身看向樊氏,冷聲道:“你怎麼說?”
樊氏早已經紅了眼,焦急地道:“公爺,那東西確實是我賞給這丫頭的,但、但我從未讓人傳大小姐的謠言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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