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月湖的慘案對整個京城都造成了極大的影響,謝梧走在大街上,時不時就與巡邏的京衛擦身而過。
就連街上的百姓,似乎都因為這樣緊張的氛圍變得沉默起來,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也比往常少了幾分活力。
原本在等待會試放榜的這段時間,是京城的讀書人們最活躍的時候。緊張繁重的會試剛剛結束,距離放榜和殿試又還有好長一段時間,正是學子們聚會交流和放鬆的好時候。
往年這個時候,京城每天有辦不完的聚會,茶樓酒肆裡處處可見意氣風發的讀書人,就連賭場裡關於會試成績的賭局都是一段時間內最火爆的。
然而今年卻截然不同,在街上偶爾遇上幾個讀書人,一個個也是沉默寡言行色匆匆的,彷彿生怕被什麼人盯上一般。
普通學子尚且如此,那些有些才名的就更不用說了,恨不得沒人知道自己住在哪兒才好。
“東廠的人來了!”謝梧正在街邊的小攤上挑選東西,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。只見一瞬間身後的街道都被清空了,原本走在街道上的人們紛紛朝兩邊避讓,整個街道上幾乎鴉雀無聲。
就連謝梧站著的小攤前,微胖的老闆娘也拉了謝梧一把,生怕她擋了東廠老爺們的路引來禍事。
一陣馬蹄聲傳來,果然看到一群東廠廠衛從街道另一頭過來。他們中間是一群衣著華麗卻形容狼狽的男女老少,顯然是東廠剛剛從哪家府邸裡抓出來的。
街道兩邊的人們對著那群人指指點點,卻誰也不敢高聲議論。
那些人中還有幾個妙齡少女和孩子,從前都是錦衣玉食金尊玉貴的主兒,如今卻一朝落得個被押著走在大街上被人指點的下場。一個個將頭埋得低低地,生怕被人看到了自己的臉。
謝梧隱約覺得那幾個女眷有些眼熟,想必不是在杜家的宴會就是在宮宴上見過,只是不知道身份姓名罷了。
東廠的人並不停留,很快就過去了,大街上這才恢復了熱鬧。
“這又是誰家啊?這是今兒第幾家了?”有人小聲議論著。
“被押在最前面那個,是兵部左侍郎吧?”
“嘶……這麼大的官兒,東廠也說抓就抓?”
“這話說的,別說是個三品官兒,就是正一品,東廠還不是說抓就抓?”有人嗤笑道:“東廠那位……可是個活閻王,兩年前的事兒,忘啦?”
眾人頓時四散而去,再不敢議論了。
可不是麼?消停了兩年他們都差點忘了,東廠那位可是正兒八經的活閻王。
謝梧付了錢,謝過老闆娘,拎著剛到手的小零嘴兒往前走去。
跟夏璟臣接觸了幾次,夏璟臣看起來都很正常,她都快要忘了他的名聲和他做的那些事兒了。
謝梧一路走到了天錦坊門口,天錦坊的掌櫃聞訊立刻迎了上來,道:“小姐,您這會兒怎麼來了?”
謝梧仔細看了看掌櫃,道:“閒著沒事兒出來逛逛,這兩天天錦坊沒出什麼事兒吧?”
掌櫃神色微變,謝梧看著他挑眉道:“出事了?”
掌櫃嘆了口氣,道:“小姐,咱們進去說吧。”
對此謝梧並不怎麼意外,跟著掌櫃穿過大堂,去了天錦坊後面的院子。
天錦坊是京城最大的綢緞莊之一,不僅前面的店鋪大,後面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兩進兩層院子,平時存放一些綢緞,也供掌櫃和店裡的活計居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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