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梧看著坐在馬車裡的人,笑道:“夏督主,這麼閒?”
夏璟臣坐在馬車裡喝著茶,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她。
“跟謝小姐比起來,還好。”夏璟臣道。
謝梧笑道:“話不能這麼說,我本就是個閨中閒人,夏督主可是陛下跟前重臣啊。”
啪的一聲輕響,夏璟臣蓋上了茶杯蓋子,將茶杯往跟前的桌上一放,冷笑道:“本官看,十個朝廷重臣也比不得謝小姐忙碌。周兆誠是個瘋子,你剛害了他兒子,有幾條命敢在他面前晃盪?”
謝梧道:“周家暫時應該不想殺我了,你猜他們找我做什麼?”
夏璟臣挑眉,他確實還不知道周家找謝梧做什麼。
謝梧悠悠道:“周家現在很缺錢,而我……有錢。”
見夏璟臣不為所動,謝梧一時來了興致,笑吟吟地道:“夏督主,你不好奇我有多少錢嗎?”
“你的錢,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夏璟臣慢條斯理地問道:“難不成謝小姐還打算將你的錢,給本官花?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謝梧道:“明碼標價,督主拿什麼來換?”
夏璟臣嗤笑一聲,淡淡道:“謝小姐的錢還是自己留著吧,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救命。”
謝梧聳聳肩,將話題拉回正題,道:“周家這幾年是不景氣,不過好端端地突然這麼缺錢也挺奇怪的。督主不妨盯著他們看看,說不定有大驚喜。”
“多謝提醒。”夏璟臣微一點頭,算是致謝了。
謝梧繼續道:“那我就再給督主一個訊息,三天後申家有兩艘船要經陳州從蔡河到城外的碼頭。”
夏璟臣若有所思,道:“船上是從蜀中來的貨?”
謝梧笑道:“不錯,剛剛有人威脅我,要對申家的貨品下手。那些可都是申家今夏最名貴的綢緞,若是出了差錯,今年一年都得賠進去。夏督主,你會仗義出手的,對吧?”
夏璟臣挑眉道:“仗義?你是說東廠?”
謝梧道:“這批貨足有四萬匹,若是換成銀子,最低也得八十萬兩。若是讓周家拿到了這批貨……”只京城的天錦坊自然吃不下這麼多貨,京城是北方漕運中心,這批貨在京郊碼頭下了船,還要分散運往北方各地。
對上謝梧笑吟吟的眼眸,夏璟臣輕哼一聲道:“你倒是相信本官,不怕本官貪了你的貨?八十萬兩……確實不是個小數目。”
謝梧道:“我自然是相信督主的人品的,不過我也不會讓督主難做。只要這批貨平安到達京城入庫,一萬兩請督主喝茶?”
“一萬兩?”
“我也要賺錢的。”謝梧嘆氣道。
這批貨值八十萬,可不代表她就能賺八十萬啊。
從收購蠶絲,繅絲,織錦,再到漕運、還有京城裡打通人脈,哪一個不要錢?最後落到真正能到她手裡的,能有十萬兩就該偷笑了。
在京城這地方做生意,也就是賺個名頭。
需要花錢買路的地方太多了,比如眼前這一位就是。
夏璟臣伸出手來。
他的手白皙修長倒是十分好看,只有指間有淡淡的薄繭,那是練劍留下的。
“作甚?”謝梧不解地道。
夏璟臣道:“本官的習慣是,先收錢。”
謝梧無語,半晌竟當真從袖袋裡取出一迭銀票放到了他掌心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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