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廠
昏暗的牢房裡,夏璟臣端坐在房間裡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不遠處被吊在架子上的人。
他重傷未愈,臉色和唇色依然有些蒼白。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,越發顯得沒什麼人氣了。
那人雙手被向上吊著,腦袋無力地耷拉著,身體沉沉地往下墜,只有腳尖能稍微貼近地面。
站在夏璟臣身側的杏袍青年收起手裡的鞭子,恭敬地對夏璟臣道:“督主,這是最後一個了。”
夏璟臣眉梢微抬,淡淡道:“嘴巴這麼硬?把他送去洗刷洗刷,太髒了。”
被吊著的男子顫了顫,勉力抬起頭來朝著夏璟臣罵道:“閹狗!你不得好死!”
“放肆!”杏袍青年怒斥一聲,手中長鞭一展,啪地一聲打在男子身上,打得他耐不住悶哼一聲。
他卻並不屈服,反倒是咧開嘴笑了起來,“我罵錯了嗎?他不是閹狗?還有你們……這些自甘墮落,給太監當狗腿子的東西!”
牢房裡響起一聲輕笑,這笑聲在空曠的牢房裡顯得格外清晰,隱隱還有回聲。
“那你們、還有你們的主子是什麼?”夏璟臣輕聲問道:“北狄人的狗?背祖忘宗的玩意兒?”
“你!”
“帶下去,洗乾淨。”夏璟臣並不想聽對方多說什麼,淡淡吩咐道。
“是!督主。”青年朗聲應道,看向那男子的眼神充滿了惡意。
他們說的洗刷可不是洗澡,而是用鋼毛刷在人身上刷洗,東廠有的是手藝好的人,保證能將人洗得銷魂斷魄。
夏璟臣站起身來往外走去,他步履平穩絲毫看不出幾天前才剛受了重傷,只是腳步比平時略慢了幾分。
從陰暗的牢房出來,明媚的陽光照在夏璟臣身上,讓他略有些不適應地眯了下眼睛。
“督主。”等候在外面的人立刻迎了上來,在夏璟臣身邊低聲道:“宮裡來訊息了,陛下改派了楊公公去青州。”
夏璟臣腳下不停,只是輕哼了一聲道:“楊公公怎麼說?”
“面上倒是沒說什麼,只是聽說私底下也不大高興。”這也正常,青州如今可是正在叛亂,若是鎮壓不利前去監軍的太監也落不著好,若是運氣再差一點,丟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易安祿到底是怎麼回事,大家心裡其實都明白。只是有些事情自己明白,卻不能拿到檯面上拿到主子面前去說。
“還有什麼?”
“錦衣衛沈大人派人送了訊息過來,馮玉庭的案子有進展了。先前那個出面證明馮玉庭貪墨的人身份查清楚了,姓趙,叫趙畋。”
“人呢?”
“死了。”
見夏璟臣看過來,青年連忙道:“十多天前,他在京城被人殺了,屍體掛在永臨侯府大門上。事後易公公命沈大人按下此案以謀財害命處置。但沈大人沒聽,因為趙畋是從綿州攜帶大批錢財入京的,沈大人懷疑他和馮玉庭的案子有關,一直在調查。昨天剛拿到確切的訊息,此人就是在綿州出面狀告和證實馮玉庭貪墨的人。”
夏璟臣眉頭深鎖,道:“也就是說……馮玉庭還沒回京,這案子的一切卷宗資訊都還沒移送入京之前,這個案子的證人就先進京了?還被人給殺了?對方還將屍體掛在永臨侯府門口示威?”
“好像是這樣。”
夏璟臣輕笑了一聲,“有意思。”
“那督主,現在……”
夏璟臣道:“這案子如今歸三司衙門,讓沈大人把訊息一併送過去吧,別讓人說咱們東廠和錦衣衛不肯配合同僚辦案。”
“京城和蜀中隔著數千裡之遙,永臨侯府那些廢物是怎麼將手伸到蜀中去的?”夏璟臣側首吩咐道:“讓人仔細查查永臨侯府,本官有些好奇,以易安祿的身份跟他們勾搭在一起,到底有什麼好處?”
“是,督主。”青年拱手應是。
夏璟臣似想起了什麼,又吩咐道:“暗地裡派人,查查寧王和肅王府,跟永臨侯府有沒有什麼聯絡。”
青年有些詫異地抬頭,對上夏璟臣的眼神又立刻低了下去。
“是,督主。”
為期九天的會試終於結束了,當考生們走出貢院的那一刻,有不少人幾乎軟倒在了地上。這還算是好的,幾乎每年都有考生中途被抬出考場,簡直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。
會試結束後,貢院將會即刻封閉。之後的半個月就是考官評審的時間,在放榜之前這些負責閱卷的官員吃住都在貢院裡。
謝奚被人從貢院接回來的時候也是臉色蠟黃,整個人都瘦了一圈,樊氏和謝老夫人心疼得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裡好好搓揉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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