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明洲察覺到了妹妹的不安,朝她安撫地笑了笑,道:“能有什麼事?只是父親對下一代的婚姻大事過於苛刻了,大哥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崔五小姐這才鬆了口氣,輕聲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她話鋒一轉,盈盈笑道:“大哥,我方才看到那位英國公府的謝大小姐了。”
崔明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崔五小姐道:“她長得真好看,難怪大哥喜歡她呢。”
“大哥。”崔五小姐輕聲道:“這兩年父親一直想要為你議婚,都被你推拒了,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她?”
崔明洲不答,崔五小姐道:“當初的事我也只是聽母親身邊的人說過幾句,聽起來就知道謝小姐是個很厲害活得很灑脫的姑娘。咱們家當初……是為了什麼我也猜得到,如今謝大小姐回了英國公府,雖然這麼說有些不要臉面,但如果大哥還是放不下,何不再爭取試試?臉面總不比自己的幸福重要。”
他們這種高門士族總是有一些自視甚高的毛病,從來都對跟自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不屑一顧。
當初謝小姐只是一個商人家的養女,莫說是清河崔氏,只怕大慶所有的門閥士族都會嗤之以鼻。
但如今謝小姐的身份變了,很多事情也就不一樣了。
這麼說起來很不要臉,但現實就是這樣。
“怎麼突然想起來關心大哥的事了?”崔明洲對她的話避而不答,含笑問道。崔五姑娘也不隱瞞,道:“昨晚聽母親和身邊的人提起,我看母親的意思,並不反對大哥和謝小姐。”
崔明洲眸光一凝,這是母親的意思?還是父親的意思?清河距離京城並不算遠,這個時間訊息確實該傳到清河了。
“大哥心裡有數,你就別管了。”崔明洲道。
崔五小姐點點頭,還是道:“希望大哥能得償所願,大哥和二哥……總要有一個幸福吧?我還挺喜歡謝小姐的,她若是能做我嫂嫂……”崔家應該會跟從前不一樣吧?
在廂房裡歇息了一會兒,楊姣姣耐不住性子,又跑出去玩兒了。
姚清韻放心不下表妹,只得也跟了過去。
謝梧先前騎馬跑了好一陣子,這會兒倒是沒什麼再跑的意思,便與杜明徽並肩在湖邊散步。
飛雲馬場裡也種了不少牡丹,只是這會兒臨湖的牡丹還沒到盛開的時候,只有零星早開的花朵隱藏在翠葉中,並不十分顯眼。
“真不錯。”杜明徽心情愉悅地深吸了一口氣,笑道:“比那什麼牡丹會有意思多了。”
謝梧朝她看去,杜明徽道:“平陽侯世子辦的牡丹會,阿梧沒聽說過嗎?”
“聽說過。”謝梧道:“我們家二弟去了。”
“我也猜到會給他送帖子。”杜明徽並不意外,道:“附庸風雅罷了,一群人圍著花兒寫幾首酸詩。牡丹會年年辦,也沒見誰寫出一首能名揚天下的牡丹詩來。如今流傳的還不是那些古人的大作?”
謝梧笑道: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。哪兒那麼容易就能出來一首名動天下的詩作?不過是藉著這個由頭,大家一道兒聚聚罷了。”
杜明徽擊掌道:“這話倒是沒錯,所以我才說無聊。還不如找三兩個好友,一起跑跑馬,喝喝茶,多自在啊。”
謝梧道:“難道杜家今年不參加平陽侯世子辦的牡丹會?”
杜明徽道:“我們家就小六和小七兩個閒人,小七如今還在家裡養著呢。”
“七公子可有大礙?”聽杜明徽提起,謝梧也問道。杜明徽笑道:“放心吧,早就不暈了。只是我娘擔心,非得讓他再養幾天。”
“秦瞻呢?”謝梧問道:“這幾天沒找你麻煩?”
杜明徽眸光微沉,淡淡道:“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宮裡那位看罷了,大家心裡有數,他不礙著我,我也懶得跟他計較。”
謝梧也不好多說什麼,只是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作安慰。
“謝小姐。”一個穿著飛雲馬場侍女服飾的女子匆匆過來,恭敬地朝兩人行了禮,道:“貴府三公子跟承恩侯府的小公子打起來了。”
“什麼?”杜明徽一驚,承恩侯府的小公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絝。跟謝奕這樣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不一樣,這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“阿梧,我們快去看看。”
謝梧眼神微閃,一把拉住她道:“你別去,我去看看。”
“那怎麼……”杜明徽話未說完,就察覺到謝梧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,她立刻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,道:“那你小心一點。”
謝梧微笑道:“放心吧,飛雲馬場是御馬監的產業,能出什麼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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