拈花問鼎

第213章 偶遇沈缺

沈缺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,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,方才停下腳步轉身望去。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常服,越發襯得面色蒼白冷峻。

他回頭便看到路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,一個清麗少女掀起車簾正含笑看著他。沈缺愣了下,方才道:“崇寧縣主。”

謝梧示意馬車停在,從車上下來走到沈缺跟前笑道:“沈指揮使今天休沐?”她之前見沈缺幾次,他都是穿著官服的,都是頭一回事看他穿著常服。

沈缺微微點頭,“崇寧縣主這是?”

謝梧道:“是有些小事,不過沈指揮使今日既然休沐,不如改日再說?”沈缺並不在意自己的假期被打擾,“崇寧縣主不必客氣,我本也沒什麼事。縣主可是為了當初在客棧遇刺的案子?”

謝梧笑了笑並不說是,卻也沒說不是。

沈缺也有些歉意,這樁案子是錦衣衛負責的,但錦衣衛上下卻因為別的案子將此事一推再推。雖然事有輕重緩急也是無可奈何,但人家苦主找上門來也是理所當然。

沈缺道:“先前在下派人與縣主說起過,那些暗花懸賞的銀兩來路,錦衣衛一路順藤摸瓜,線索在鳳州斷了。”

“鳳州?這麼遠?”謝梧驚訝地道,心中卻一派寧靜。鳳州正是肅王的封地,並不算什麼意外。

也不對,她原本以為那些是樊氏攢的私房錢。都這麼多年,肅王府還會給樊氏那麼多錢,樊氏和肅王府到底是什麼關係?

沈缺道:“這只是銀票的來路,那懸賞的人到底是第幾個經手的卻不好說。”

謝梧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:“辛苦各位了,這種事若實在查不到也是無可奈何。不過我今天找沈指揮使,卻是為了另一件事。”謝梧取出一張陳舊的信函遞給沈缺,道:“這是我前些日子得到的,我想請沈指揮使替我查查這筆跡的主人。”

沈缺接過來一看,正是那封謝綰從樊氏房間裡拿來的,寫著“光州之事,已辦妥。”的信函。

沈缺自然知道光州二字與謝梧的關係,蒼白的容色也微微一變,道:“這是……”

謝梧輕嘆了一口道:“這是……我設法從樊夫人的房間裡拿出來的。”

“……”他們一直懷疑謝梧遇刺的事情和樊氏有關,卻一直沒有查到線索。沒想到謝梧才回府不過月餘,竟然連這樣的陳年舊案也翻出來。

沈缺道:“謝小姐可有證據證明這是樊氏之物?”

“沒有。”謝梧爽快地道:“所以我也不是要沈指揮使拿著這個去抓了樊氏嚴刑拷打,我只想請沈大人替我查查,寫這封信的人是誰。我目前得到的訊息,只知道他名字或者別稱字號裡,可能有個字是曜,十一年前身在京城。還有這紙張墨跡,以及字跡……應當不會是什麼草莽之輩,再多的卻沒有了。”

沈缺仔細看了看那信函,正色道:“沈某一定盡力而為。”

“多謝沈指揮使。”謝梧微微欠身拜謝道。

沈缺搖頭道:“崇寧縣主不必多禮,這本也是沈某分內之事。”

謝梧淡笑不語,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分內之事?

錦衣衛事務繁忙,只要是不關乎朝堂和陛下的案子,拖一拖誰又敢說什麼。

謝梧還是再三謝過了沈缺,方才與他告辭,轉身上了馬車。

沈缺站在街邊看著她彎腰進了馬車,車伕架著車緩緩離去。

他跟這位崇寧縣主其實不熟,但卻不代表他對她完全不瞭解。單隻說謝梧回來這些日子,英國公府的變化,就足以讓人知道這位謝小姐的不簡單。

沈缺想起前些日子義父還想要自己迎娶這位縣主的事情,如今陛下為她和容王殿下賜了婚,義父這才作罷只是每每提起還很是遺憾的樣子。

沈缺搖搖頭心中失笑:無論這位崇寧縣主是什麼樣的人,與他也不是一路人。

沈缺收起了信函,轉身繼續往前走去。

他方才莫名想起了那位同樣只有數面之緣的蘭歌公子。比起崇寧縣主,沈缺對楚蘭歌的印象要深刻得多。可惜他前幾日已經離京,離開之前還派人送了離別禮物和書信給他。

沈缺心中有幾分淡淡地惆悵,大約是因為這位蘭歌公子是這些年來,第一個主動願意與他結交的人吧?

“夫人!夫人,不好了!”英國公府樊氏房間裡,樊氏正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。她這不是裝病,是真的被謝奚氣得吐血暈倒元氣大傷了。

聽到王婆子驚恐的聲音,樊氏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。卻不得不掙扎著坐起身來,咬牙道:“又出什麼事了!”

王婆子顫抖著道:“夫人讓人跟著、跟著大小姐。今早大小姐又出門了,她、她先去了天衣坊,在裡面……”

樊氏不耐煩聽她這些,沒好氣地道:“說重點!”

王婆子雙腿有些發抖,顫聲道:“我們派去的人看到,大小姐將一封信,交給了錦衣衛的指揮使沈缺。看那封信的樣子,像是、像是……夫人丟了的那幾封裡的。”

樊氏只覺得眼前一黑,險些栽下床去。她勉強撐住床榻,嚥下了口中的腥甜,厲聲道:“你確定?”

王婆子道:“說是一個已經變色了的舊信封,看那信封的顏色模樣,分明就是……夫人!當初老奴就讓你將信燒了,你偏不聽!如今、如今可如何是好?!”

樊氏腦子嗡嗡作響,咬牙道:“閉嘴!事已至此,說這些有什麼用?”

她定了定神,道:“只要我們不承認,她憑什麼說是從我這裡拿的?”她話雖然這麼說,但心裡卻著實沒底。如果錦衣衛來拿人,不管謝梧有沒有證據,謝胤都一定會懷疑她,而且絕不會保她的!

想起謝胤的絕情,樊氏心中也是暗恨。

“等天黑了,你悄悄出去。給那邊傳個話,讓他們想辦法阻止沈缺追查那封信,不然……若真的查到了,大家誰也別想好過!”

王婆子早就六神無主,只能連連點頭,抹了眼淚轉身去了。

樊氏雙手撐著床鋪,雙眸中佈滿了紅血絲。

她狠狠地抓著床上的錦被,彷彿那是某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。

謝梧、謝梧,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?

是你不肯放過我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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