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梧三人坐著馬車出了新鄭門,瞬間就感受到了內城和外城的區別。新鄭門內街道整潔繁華,來往的人們即便是最普通的尋常人家,也大都是衣食無憂的。
新鄭門外卻截然不同,喧鬧嘈雜,街邊上蹲著許多乞兒,來來往往的人們精神面貌與內城彷彿不是同一個世界。就連空氣中,似乎都隱隱瀰漫著一股莫名的異味。
馬車在街道上緩緩前行,謝奕興致勃勃地將頭探出馬車向外張望。他跟內城大多數這個年紀的權貴子弟一樣,除了跟家人出城,平時是極少到外城來的。
街邊的乞丐看到一個富貴小公子探出頭來,立刻就湧上來乞討。
謝奕身上哪裡有什麼零錢?自然是拒絕了。那些乞丐卻不依不饒,追著馬車不放,甚至伸出手來去抓謝奕。
謝奕只得隨手扯了身上的玉佩想要丟過去,卻被坐在他身邊的謝奚一把按住了。
謝奚將一把銅錢從視窗灑了出去,那些乞丐立刻湧過去爭搶,將謝奕拋到了腦後。
“阿奕,別看了。”謝奚將他拉開,伸手掩上了車窗的簾子。
謝奕道:“二哥,這裡怎麼這麼多乞丐?”
謝奚無言,看上去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謝梧靠在馬車的另一側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兩人。
好一會兒,謝奚才道:“新鄭門一帶不太平,三教九流的人多,你以後莫要單獨往這邊來。”
謝奕眼睛轉了轉,道:“我聽說外城比內城好玩兒。”
謝奚道:“你還小,若是敢擅自跑到外面來,小心大哥罰你。”
聽到大哥二字,謝奕就覺得手指頭開始抽筋了。忍不住小聲嘟噥道:“憑什麼,你和大哥想去哪裡都可以去,我就不行?”
謝奚沉默片刻道:“大哥是關心你。”
謝梧看著謝奚問道:“二弟經常來外城?”
謝奚恭敬地道:“跟書院的同窗來過幾次,不過我們一般是去東門和北門,那邊有京衛大營,比這邊要好得多。”
謝梧點頭道:“你們確實不該往這邊來。”
謝奕撇撇嘴,小聲道:“你才剛回京,懂得什麼?”
謝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:“我脾氣不比大哥好,你若是敢陽奉陰違,不妨試試我的手段。”
“你能怎樣?”謝奕揚起下巴道。
謝梧道:“我能把你吊在大街上剝光了衣服抽鞭子。”
謝奕睜大了眼睛,戒備地瞪著謝梧,“你敢!”
“你試試就知道我敢不敢了。”謝梧淡淡道:“你猜如果我跟父親說,把你交給我管教,父親會不會答應?”
謝奕頓時不敢說話了,他雖然不聰明卻也不傻,自然知道謝梧在父親面前說話比他管用。
他狠狠地瞪了謝梧一眼,心中暗道:壞女人!總有一天他會反抗的!
謝梧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,抬手在他頭上敲了敲,道:“想反抗得自己有本事,我等著你。”
“……”這女人是妖怪嗎?
謝奚沉默地坐在一邊看著姐弟倆的互動,眼底閃過一些異樣的情緒。只是他很快低下了頭,坐在他身邊的謝奕並沒有察覺他的變化。
卞氏的衣冠冢在京城南門外十多里一個莊子後面,那個莊子是當年卞氏的陪嫁,如今在謝奐名下。
莊子上的管事聽說大小姐和兩位公子來了,連忙帶人出來迎接,殷勤地將三人帶到了卞氏的衣冠冢前。
到了母親的墓前,謝奕也收斂了脾氣變得鄭重起來。
卞氏墓前還有燒過的紙錢灰燼和燃過的香,顯然是不久前有人來上過香。墓一側是一塊有些突兀的平地,地上的泥土還是翻新的。這是原本謝梧的衣冠冢,已經被人重新填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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