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氏側首看著兒子,眼中滿是慈愛,“不是親生的終究靠不住,奚兒,你馬上就要會試了,離淨月軒的人遠一些,不要讓母親失望。”
謝奚道:“我知道,母親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樊氏柔聲道:“只要你能考中進士,你便是謝家歷代第一個考中功名的人,你還這麼年輕,將來絕不是區區一個只能在軍中打滾的武夫能比的。”
“你放心,將來什麼都是你的。”樊氏握著兒子的手,眼神熱切地道。
謝奚早習慣了樊氏這樣的期盼,卻絲毫沒有將國子監先生的建議告知母親的慾望。
即便說了,她也不會在意的。
他也希望這次會試能考中,哪怕排名靠後也無妨。
“是,母親。”謝奚垂眸應道。
“小姐。”
謝梧回到淨月軒,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正等著自己的冬凜,和冬凜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俊秀少年。
謝梧踏入室內,看向那少年道:“你怎麼來了?”
少年笑道:“替春寒送些東西來給小姐,另外……會試馬上要開始了,小姐是怎麼打算的?”
謝梧打量著他問道:“想下場試試嗎?”
少年有些無奈地搖頭道:“我下場,只怕要丟盡陵光公子的臉。”
謝梧搖頭道:“倒也不必妄自菲薄,以你的能力,考個二甲中流問題不大。”少年嘆氣,喃喃道:“但是,陵光公子只考中二甲中流,問題就很大了。”
謝梧失笑道:“考場之上哪兒來的十拿九穩?就算我親自上場也保不齊要馬失前蹄。”
她還真沒把握考中一甲,對於那些科舉的功課她雖然算不得敷衍,卻也絕沒有埋頭苦讀鑽研的功夫。
不過是仗著幾分天賦和比別人多了一些知識和見識罷了,實在算不得什麼值得驕傲的事。
不過他們都知道,這會試的考場確實不能進。
入場那一關謝梧就過不了,就算外表再像內裡也改變不了。考場檢查的人又不是瞎子,連男女都分不出來?
當然,如果非得考也不是不能想辦法,但著實沒有必要,更甚至是弊大於利。
而眼前的少年去考,別的都好說,策論的文章將來必定會成為陵光公子這個身份的破綻。
“那就不去了,用什麼理由?”少年問道。
謝梧思索了片刻,道:“你這幾天先留在府中,後面的事情我來辦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少年恭敬地應道。
坐在一邊的冬凜冷聲道:“秋溟說你們在城外遇到了錦衣衛抓捕逃犯?”
謝梧喝了一口剛送上來的茶,眼神微冷道:“那位高千戶的話也沒說錯,我也覺得我跟錦衣衛過於有緣了一些。”
雖然她也在故意接近錦衣衛和沈缺,但自己圖謀不軌,和別人對自己圖謀不軌還是有些差別的。
“看來京城也不大安全。”冬凜兩個小瓶放到謝梧跟前,道:“拿著防身。”
謝梧好奇地拿起來看了看,問道:“有什麼用處?”
冬凜不答,示意她自己看瓶身上的標籤。
謝梧仔細看了看,滿意地收了起來,“冬凜姐姐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,關鍵時候用來保命再合適不過了。”
冬凜冷漠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,“你自找的。”
她從沒見過比她更會給自己找事的姑娘,這些年遇到的危險十成十都是她自己招來的。若只是安安穩穩做個申家大小姐或者英國公府大小姐,哪裡會有這麼多危險?
不過冬凜也不勸她,相識多年彼此是什麼樣的人她們都早已經知曉。
“對了,夏蘼,春寒讓你送什麼過來?”
少年這才有些無奈地抽出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遞了過來,道:“春寒說,急信。”
謝梧接過來拆開看了,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,神色變得肅然起來。
她這變化立刻引來了冬凜和夏蘼的注意。
謝梧有些無奈地輕嘆了口氣,道:“沒什麼,有個大麻煩來了,不過也在意料之中,他不來才奇怪。”
能被謝梧稱為大麻煩的人不多,兩人有志一同地閉了嘴不再多問。
古代科舉特別是會試,為了防止夾小抄,查的還是比較嚴苛的,女孩子能混進去難度其實挺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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