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似乎對於這一耳光早有所料。
他面對著長孫皇后那憤怒的目光，淡然的說道。
“母后，您或許覺著我方才說的過分。”
“可您沒聽清楚麼？”
“我說的是，他有奪嫡的想法，我不怪他！”
“畢竟不想當太子的皇子，不是個好皇子！”
“所以，我這個當大哥的，可以對他想奪嫡視而不見。”
“哪怕他因此聯絡了一大片官員為自己搖旗吶喊，我同樣可以當做看不見！”
“因為我清楚的知道，他成不了，無非就是看起來厲害而已！”
|“說清楚，為何就是看起來厲害，你不擔心你父皇之事重演？”
這下開口的是李淵了。
今兒這番話太刺激了，可以說真正的戳中老頭子的軟肋了。
所以，這會兒他也沒了之前的慈祥和嬉鬧，反而一臉認真的看向了李承乾。
“皇爺爺，您這是想到之前父皇和大伯他們的事兒了？！”
“沒錯！你不用說其他的，就把這事兒給我說明白！”
李承乾左右看了眼，除了來福這個狗東西以外似乎還真就都是當事人，索性直接道。
“前邊幾年，大伯還在的時候，其實我雖然年紀小，但家裡什麼情況還有整個李家是什麼情況，我大概是知道的。”
“因為小孩子嘛，最是單純，父母怎麼說，孩子自然就怎麼聽！”
“那段時間，堂兄弟之間已經跟仇人一樣了。”
“之後，就出了玄武門之事！”
“唉……”
李承乾說到這兒也是閉上眼喟然一嘆。
他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，而是真的經歷了那一切之後，他才從穿越者的高傲當中清醒了過來。
他當時不過就是個小豆丁而已，哪怕身份顯貴又如何？
只要膽子大，任何一個成年人都可以輕易弄死他。
甚至此時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猛爹，那時候其實也是惶惶不可終日！
他當時既沒有系統傍身，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底牌、手段……
真就是除了看著，別無他法。
至於仗著知道‘歷史’而出謀劃策？
呵，不說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兒的話語權的問題。
這裡頭有多少細節壓根就跟歷史書上不一樣？
所以，他只能看著、怕著！
李承乾這時候終於睜開眼了，他扭頭看向了滿臉緊張的李淵還有長孫皇后。
嘴角咧了咧，勉強露出個笑容後，嘶啞著聲音道。
“可是……其他人事後可以為我爹為我父皇上位高興，包括我和母后也可以為了家族存活下來了高興。”
“可我高興了沒幾天，就不這麼想了！”
“因為我成太子了！”
“那麼……我就得想想，我是不是有一天，也會走到大伯哪一步？”
“你們覺著……我想的不該麼？”
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誰都沒想到，或者說他們都選擇性的忽視了，看似李承乾是得了李世民玄武門之事的好處，應當站在李世民的身份上考慮。
可實際上，正如李承乾所說的，從他上位太子之位開始，他其實就站在李建成的身份上考慮了。
沒讓其他人多想，李承乾自己就坦誠道。
“我成為太子之後，就經常想，我們家，之前到底是哪裡錯了？”
“想來想去，大概想明白了一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