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年頭,出行是個麻煩事。
一路輾轉,即使全程坐著飛機,依舊把秦遠折騰夠嗆。
得先飛去北方百萬人口的工業重鎮苞頭,接著才能轉機飛到烏藍芭託。
傍晚,草原的夕陽寧靜而又遼闊。
位於南北兩面環繞的山群中,烏藍芭託低矮的城市建築林立,而它的東西是遼闊的草原。
“嗡嗡——”
伴隨著一道刺耳的噪音,一輛來自苞頭的小型載客機在郊外機場停下。
如今蘇勳宗還沒掌權,烏藍芭託跟國內還能正常往來。
等到飛機停下,不一會兒,秦遠走下飛機,後面跟著保護他的王虎。
五月份了,烏藍芭託依舊寒冷,據說它的全天平均氣溫僅三、四度,晚上得到零下。
緊了緊身上的棉大衣,秦遠帶著王虎走出小機場。
外面還挺熱鬧,蒙語、俄語不絕於耳,偶爾還能聽到中文。
目光環視一圈,秦遠在一根木頭電線杆下瞧見一輛破破的小轎車,伏爾加牌。
小轎車前,站著一個長相普通的青年男人,30來歲,戴著一副半框眼鏡。
來之前,看過這位資料,駐外|蒙大使館的張秘書,也是調查部一名情報員。
邁步走了過去,低聲說了句:“昨夜的白毛風颳斷了套馬杆。”
張秘書回道:“那就把馬群趕進東南坡的避風圈。”
口令對上,張秘書連忙把秦遠兩人接上車。
等到秦遠坐在副駕,張秘書一邊啟動車子,一邊熱情說道:
“秦領導,這段時間,我會全權協助您完成任務,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,請儘管吩咐。”
秦遠沒客氣,點頭給予回應。
伏爾加牌老爺車快速行駛著,大約10分鐘後,進了城區。
秦遠透過車窗,好奇地打量城市景象。
感覺當下的烏藍芭託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落後。
街道兩旁的建築,白牆平頂、規整的蘇式樓房有很多,老莫餐廳不少,連毛熊那邊的特供小白樺商店都有。
偶爾還能看見俄式傳統木屋,還有白白的蒙|古包。
正值下班時間,街上一片熱鬧,騎馬的、騎腳踏車的入目可見,機動車也多,不時便會路過一輛拉煤的俄式拖拉機。
“這烏藍芭託受毛熊影響太大啦。”秦遠低聲詢問道,“毛熊對他的援助,應該下了血本吧?”
張秘書操控著方向盤,並認真回道:
“是的,烏藍芭託超過一半的基礎設施,是毛熊幫忙建設的,當然,它不會做虧本的買賣。
外|蒙煤炭資源豐富,每年會有海量的焦煤運往毛熊。
在這裡,最有權勢的兩個人,一個是外|蒙第一書記,一個是毛熊駐軍司令羅夫諾夫少將。
甚至後者權勢更大,這位羅夫少將剛30歲,撞大運娶了毛熊高官的女兒。”
秦遠心裡暗暗思索。
‘杜哈爾背後有老爺,不難猜,話說這個羅夫少將會不會也是?’
外|蒙煤炭資源足足佔全球儲量的一成。
杜哈爾那傢伙提過,他在外|蒙的煤炭走私生意可不小。
回過神,看著外面蜂擁的腳踏車大軍,秦遠又道:
“這城裡有多少人口?”
“80萬人口的外|蒙近6成民眾聚在首都,我方援助工人1萬,再算上毛熊人,得有小60萬,人還是很多的。”
又開了一會兒,車子在市中心一座五層蘇式樓房前停下。
這裡是大使館。
張秘書幫秦遠兩人安排了一間規格頗高的套房,又送來吃的和電臺。
吃了頓美味的羊肉蒸餃,秦遠小憩一會兒,計劃晚上9點,發報聯絡杜哈爾。
按照倆人約定好的聯絡方式,對方每天只開2分鐘的電臺。
。
夜幕籠罩大地,烏藍芭託亮起昏黃的燈光,並不寧靜。
一輛輛粗獷的拖拉機拖著漆黑焦煤,晝夜不停,運往城北火車站。
離火車站不遠處,有座氣派的樓房,方方正正的有8層,門口掛個牌。
“蘇蒙聯合貿易公司”
頂樓偌大的豪華辦公室,壁爐裡燒著劈好的松木,房間溫暖如春。
許是要交易900萬盧布的大生意,杜哈爾提早趕過來排程,並且這邊煤炭生意也出了狀況,需他親自處理。
此時,他的火氣很大,站在巨大的窗戶前,目光如火地望著樓下萬家燈火。
片刻之後,一位穿著靚麗的辦公女郎,從衛生間出來。
辦公女郎叫瑪琳娜,棕色頭髮,棕眼眸,身材高挑,典型的斯拉夫美人,祖先有貴族血統,畢業於聖彼得堡的高材生。
是杜哈爾最親近的情人兼幫手。
瑪琳娜走到辦公桌前,衝了杯紅茶,端給杜哈爾,安慰說道:
“親愛的,嚐嚐我從小白樺商店剛買的咖哩國紅茶,消消火。
而關於羅夫諾夫少將的調查,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遮掩。”
茶葉在毛熊是必須品,屬高檔阿三紅茶最貴,喝了口甜甜的紅茶,杜哈爾的臉色稍霽,有些懊惱道:
“該死的小白臉,外|蒙走私商人那麼多,卻一心要找我麻煩,就因為我的生意最大?
唉,後面大老爺那麼多,真正落到我們嘴裡的,能有幾口...
給他送禮不收,親愛的,你說我們再換更重的禮,他會收嗎?”
瑪琳娜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不會,羅夫諾夫態度堅決,一心要剷除我們,做出成績,證明自己。”
“該死,這小白臉特麼吃飽撐的。”杜哈爾諷刺說道,“幸運地娶了阿列克謝女士,好好討好她,比做什麼都有用。
他難道忘了自己的駐軍司令是怎麼來的?”
阿列克謝女士的父親是毛熊經濟政策負責人,屬於毛熊最有權勢的幾人之一。
腦海裡閃過那位貴婦的面孔,杜哈爾臉上閃過憂愁之色。
煤炭生意被搞,倒是不算棘手。
但羅夫諾夫一直找自己麻煩,要是攪黃900萬盧布大生意,這損失,杜哈爾可抗不下。
身後老爺們已經開始行動,鉀肥生產線裝置陸陸續續被“報廢”、清出,運送到這兒...
見他面露愁色,瑪琳娜思索一會兒,說道:
“羅夫諾夫家,阿列克謝女士說了算,他怕阿列克謝女士,就跟老鼠怕貓一樣。
親愛的,我們要想辦法說服這位女士。
這邊風景好,剛巧,我聽說阿列克謝女士最近在烏藍芭託暫住,找尋設計靈感,順便散心。”
杜哈爾腦海閃過阿列克謝女士的資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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