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氏二美謝別嵇昀,帶著城裡買的藥包和裹成粽子的段重柯,徑往城南數里外的一座村鎮上去,最終來到一戶農家,開啟門扉便看見小屋牆面上掛著一副獸面護心甲,窗下橫案擺著一頂金羽鳳翅盔。
“今天好些了嗎?”
阮瓔璃開口衝裡屋問道。原來裡屋有一名男子,裹著白色衣袍,臉衝牆面側臥在塌上。
見男子沒有答話,阮瓔璃便到塌前探望,見他吐息勻稱,沒有大礙,心下鬆了口氣,又道:“我和媤媤去長安又抓了些藥來,還有...”
男子忽然開口道:“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事了。”他神色不動猶如土灰,言語間流露幾分淡然和哀傷。
“期哥,駐守潼關本來就是以少敵眾,換作是誰來當主將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,你就不要再自責了。”阮瓔璃語氣溫柔地勸慰道,權如良家婦人慰藉丈夫一般,渾然不似江湖俠女。
男子轉過身來,一副蒼白的面容上生著濃眉大眼,原就是右神策大將軍成可期。
阮瓔璃扶他倚坐在塌上,成可期悻然道:“身為將軍,城破時沒有和士兵們一齊死身殉國,叫我怎麼有臉苟活在世上!”
阮媤媤聞聽不悅,說道:“不是姐姐從鬼門關裡把你搶回來,你已經淹死在黃河裡了,這條命現在不屬於你,是屬於姐姐的。”
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只要養好了身體,還愁沒有機會報國嗎?”
成可期勉強地翹起嘴角,緩緩伸手在阮瓔璃臉旁輕輕撩起垂下的頭髮,露出掩蓋下她那雙水潤的眸子。
原來當日潼關大戰,神策軍寡不敵眾,終究全軍覆沒,成可期身負重傷,墜入黃河濤中。幸得被前來戰場尋夫的阮瓔璃救出,隨後便來到此處養傷。而尚讓為表功勞,找來旁的人頭,只說是成可期的首級,高掛在潼關城上。
妻子的百般撫慰,讓這個自愧沒有和一眾兄弟捐軀疆場的男人,終於恢復了一絲冷靜。
“你說的對,我不該發庸夫之怒。”
阮瓔璃臉上露著微笑:“想開了就好,起來吃點東西吧”。
阮媤媤半倚著門框,用藥酒塗抹手腕間的鞭痕,“姐夫,你猜我們今天遇見誰了?”
“媤媤。不要說這些,攪擾你姐夫心情。”
成可期這才見阮媤媤受了傷。
“欸,誰把你打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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